沈綰梨語氣冷漠果斷,以至於鍾離墨都懷疑自己的猜測了。
“鍾離公子開這間商鋪是為了沈二公子沈暮玠?”
說這話的時候,沈綰梨語氣上挑。
鍾離墨搖著扇子哈哈笑,接過了沈綰梨遞來的十萬兩銀票,晃了晃,“本公子開這間鋪子自然是為了賺取銀兩。”
沈綰梨手裡拿著鋪子地契,決定待會就去官府將賭場過到自己假身份的名下。
包括之前沈老夫人送她“師父”的溫泉莊子,她都是過到那個假身份的名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即便襄平侯府覆滅,她也有安身之所。
“那從現在開始,這間商鋪就是我的了?”沈綰梨問鍾離墨。
鍾離墨略帶幽怨地嗯了聲。
沈綰梨:“那就請鍾離公子和你的朋友,收拾收拾離開吧。”
她剛看了眼,賭場的鋪子地契,包括這兩層樓。
鍾離墨詫異:“貴客妹妹,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這買賣都成了,你竟這般冷漠?我們茶都沒喝完,你就要趕我們走?”
屏風後那人飲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傳來了略為陰柔的聲音,“真是稀奇。竟還有人敢趕本督走。”
看到從屏風後走出來容色妖孽雌雄莫辨的男子,沈綰梨並不意外,雖然只有一個身影,但她一早就猜到了那人是魏折山,“督主難不成還要將我這救命恩人抓回東廠?”
魏折山蒼白修長的手指輕掩著紅唇笑了笑,“恩人若是願意,隨時可以來東廠參觀。”
沈綰梨記得,之前在宮裡,魏折山也跟她說過這話。
看來哪怕是她喬裝,他們也猜測到了她的身份,但既然試探,那便還是不肯定。
沈綰梨自然不可能承認,“這就不必了。但正好我有一事要請督主幫忙。”
魏折山眸光動了動:“恩人要用人情麼?”
之前沈綰梨救了他一命,魏折山親口許諾,欠她一個人情,便是殺人放火也不在話下。
但是魏折山此人邪性得很,沈綰梨覺得他完全能做出,還清人情就將她這救命恩人丟到東廠受酷刑的事情來。
所以這人情她不打算輕易用。
而且,元靳也不配。
“不用人情。用銀子。我想同督主談一筆交易。”
沈綰梨說這話時,便留意著魏折山和鍾離墨兩人的神色。
鍾離商會最不缺的就是錢。
魏折山作為東廠總督與鍾離墨一介商人交好,定是為財而來。
東廠也能斂財,但有錦衣衛盯著,相互制衡,賄賂風險大,抄家來的銀子又大多進了國庫,自是沒有從鍾離商會這得來的多。
若是從前,魏折山手裡有鍾離商令,可以隨意調動鍾離商會名下商鋪,必要時甚至可以從鍾離商號的錢莊支錢,自然是不會缺銀子的。但現在,鍾離商令在她手裡,相當於她搶了魏折山的錢袋子。
魏折山聞言看了眼對面的鐘離墨,笑了笑說:“差點忘了,我如今手裡沒有鍾離商令,使喚不動鍾離商號,但我家恩人倒是可以。”
鍾離墨則是面色微沉,看向沈綰梨,提醒:“妹妹,從鍾離錢莊支取的銀兩,也是要還的。”
只不過與旁人不同的是,手持鍾離商令之人,從鍾離錢莊支取銀兩,可以支取更多,而且沒有利息。
鍾離墨瞥了眼魏折山,然後對沈綰梨語重心長地叮囑,“鍾離商號只認手持鍾離商令之人為貴客,可不管這商令,是如何落到那人手中的。你若是要將商令借與旁人,可得三思啊。”
沈綰梨當然不會把鍾離商令借給魏折山,那跟還給他有什麼區別,到時候她想要回來難如登天。
她可不認為魏折山是什麼知恩圖報的好人。
他都當東廠總督了,能是什麼好人。
魏折山聽著鍾離墨的話則是笑容愈發陰冷,宛若毒蛇一般,此刻語氣也帶了些不善:“本督主還要同恩人談生意,還請鍾離公子收拾收拾離開吧。”
鍾離墨還是第一次被人從自家商號的店鋪裡趕走,但他也一刻不願與魏折山多待了,搖著扇子就離開了。
路過沈綰梨的時候,他湊近,眨巴了下狐狸眼:“妹妹喬裝得好,不好奇我怎麼認出來你是女子的嗎?”
他一直等著沈綰梨主動問他呢,沒想到沈綰梨壓根沒提,自己反倒憋不住了。
沈綰梨當然好奇,但她不說,她要是開口問,鍾離墨這狐狸肯定會張口要銀子。
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