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公公話未說完，皇帝便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萬公公滿臉擔憂：“陛下，近日還是好生歇息，三殿下目前還小，莫要傷了……這身體。”

皇帝咳得說不出話，只是微微抬手，讓萬公公不必多言。

好半天，他才緩過來，猛烈咳嗽過的臉泛著不自然的紅。

“朕已請過太醫看脈。”他搖了搖頭，“看來，這身子還是弱了些。”

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他早經歷過一遭，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也不再多言，再一次坐進了陣中。

這陣法是天神降身時親自佈下，能助他與天爭命。

是以，這陣法萬是不能出岔子。

剛一坐下，他便皺起了眉頭。

“大陣破了，東邊一角的生機格外不穩定。”

萬公公會意，回答道：“奴才這便著人去查探一番，定是出了什麼事。”

話落，他小心翼翼看向皇帝：“陛下，可是有什麼影響？”

皇帝搖頭：“力量略有削弱罷了，天神所佈之陣，不會如此脆弱。”

萬公公頷首，取紙寫下什麼，放入之前取出盒子的暗道中。

皇帝坐於陣中，隱隱覺得有些什麼不一樣，但既然有一處神水出了問題，有所不同也是應該的。

如此想著，皇帝屏息凝神，又在陣中坐了半個時辰。

·

世界之外，幾近純黑的球體之上，數個旋渦不斷吞吐，試圖侵佔其上不多的透色區域。

然而，其中一個旋渦突然消失了。

球體旁的男人暗罵一聲：“可惡！”

他嘗試透過世界內的傀儡感知，卻發現這處旋渦似乎是因為自己反應過度被摧毀的。

“神明在上……”

他喃喃，手上卻只是將那球體轉了個面，將消失的漩渦隱到視線之外。

“神明之力無邊，我們終將勝利。”

似乎在自我催眠一般。

·

第二日，皇帝下朝後將景裡喚到了跟前。

景裡看他眼下青黑，心中微動，面上仍是恭恭敬敬，對著皇帝拱手：“父皇。”

“裡兒，來。”

皇帝招招手，景裡便去到他身邊，伏在他膝邊。

皇帝的大手輕輕摸過景裡的頭頂，莫名給景裡一種被野獸舔舐的錯覺。

皇帝面露憐惜，問道：

“裡兒，你可知，東邊行宮所在之處發生了天災。”

景裡心道：果然來了。

他面露疑惑，思索道：“東邊的行宮？是哪處行宮。”

皇帝笑道：“便是你回宮前最後歇腳的那處。”

景裡適時地皺起眉，關切道：“可是出了何事？損失如何？”

皇帝笑言：“怎不問問是否有人受傷？”

景裡撅了噘嘴：“那些個宮人，有何關心？想進宮的人一抓一大把，受了傷，換了便是。”

皇帝笑著搖搖頭，卻是不置可否。

“損失倒是不小，先是落雷走水，後是山體滑坡。”皇帝頓了頓，“那處行宮塌了一半。”

景裡仍是瞪圓眼睛看著皇帝，似乎對這個說法沒有概念。

實際上，他心底也十分震驚。

6058回來時只帶來了落雷擴大了火勢的訊息，卻不想，竟然還發生了滑坡！

皇帝輕嘆一口氣，又道：“屋子塌了還能修，但，那神水。”

景裡適時伸直了背，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好奇了。

他們之前放火，只是為了找個由頭混淆皇帝吸收到摻了黑影的神水的感受，對毀了這處陣法沒抱什麼希望。

但聽皇帝這麼說，或許？

景裡掩下了眼中的期待，換上擔憂之色：“神水……”

“神水那處，塌了。”

景裡眸光微顫。

就這麼……塌了？

景裡實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乾脆順著自己的震驚，訝異道：“那……那神水怎麼辦？”

皇帝搖了搖頭：“沒有了。”

他並沒有從景裡的反應中看出任何破綻，將景裡托起，讓景裡靠著自己的龍椅。

“這神水，是當初神降時落下的甘霖，世間僅有這幾處。”皇帝緩緩道，“少一處，神力便少上一些。”

他深深地看了景裡一眼，語帶蠱惑：“裡兒，想必你也感受到了那神水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