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不多久她便會回來。
這段時間,足夠景裡和虞安彼此表態了。
景裡與桂宮中的尹公公做好交代,自己先去此前的寢殿小坐,讓他留在殿外,待朗月回來後通報即可。
進入寢殿,關上門,景裡又不著痕跡地往寢殿內的宮人們身上貼了一道昏睡符,隨後又掏出兩張符紙,貼在了殿內兩根柱子上。
下一刻,他憑空喚筆,對著四周一陣比劃。
虞安看不透他在做些什麼,只能隱隱看見到四周似乎有淡淡的金色浮動,隨之,便又是一陣熟悉的,令他舒服的感覺。
景裡並不解釋,只是勾唇一笑,拉著他的手,開啟了通往地下空間的通道。
剛才他在此間佈下了一個幻陣,又用了兩張傀儡符。
進入通道後,他便一揮手解了宮人們身上的昏睡符,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景裡便與虞安開始在屋內切磋身法,談論心得。
相比道具卡片,景裡的符紙和陣法範圍較小,能力稍弱,需要時間製作,在汙染的影響下,做不到道具卡片那樣揮揮手就覆蓋整個東宮。
但好處顯而易見,它是可再生的。
有「觸類旁通」的幫助,他上個世界所學的陣法與符法都得到了一定的加強,可能還比不上玄幻小說裡的仙人,但在這級別的小世界裡,也能夠上大師級別,迷惑宮中的普通人輕輕鬆鬆。
景裡沒有過多言語,拉著虞安進入了地下的密室。
與景裡設想一樣,這處密室裡除了存放一些雜物,還有一些方便攜帶的財物,這是一條保命通道。
就是不知道朗月是防患於未然,還是另有打算。
“殿下帶小安來此,所為何事?”
景裡豎起食指置於唇邊,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臨空取出一支筆,畫了一個隔絕陣法。
如此,多重保障,不必擔心此處會暴露。
收起筆,景裡這才看向虞安。
“現在可以說話了。”景裡挑起下巴,輕笑道:“虞安。”
虞安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抽出了藏於袖間的軟刀,指向景裡。
他眼中的溫順全然褪去,如同嗜血的猛獸。
這雙眼睛搭配上他易容過的臉,讓景裡感覺有些違和,隨即亮起粉眸,這一次,景裡並未遮掩。
見此場景,虞安心中驚訝更甚,不由得將手中的刀捏得更緊。
他與景裡之間僅有一步之遙,他大可以將刀刺出,將太子殿下的命抓在手裡。
在這樣逼仄的環境裡,以景裡的身法,根本不是虞安的對手。
但虞安就是沒有。
景裡剛才露的一手過於驚駭,還是保守些更好——虞安如此為自己辯解。
景裡並未被他嚇到,而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一次見時你也是這般,當時你不願傷我,如今也留有餘地。”
“殿下是何時知曉的?”
虞安指的是自己的姓。
景氏奪取皇權後,虞姓在如今幾乎消失了。
自奴人堆出來,虞安便一直以“元安”為名,他確信自己從來不曾放鬆警惕有所暴露,那隻能說明,景裡早就知道了。
果然就聽景裡答道:“遇到你的第一天,我便知曉。”
虞安不做聲,只是蹙著眉看著景裡。
眼前的虞安終於又有了初見時的那般模樣。
贗品系統沒有動靜,說明虞安對景裡的信任並未下降。
景裡仍是笑著:“小安你不必緊張,我既帶你到此,便是不想與你有所隱瞞。”
他觀察著虞安的表情,繼續道:“我知道你身世,也知道你所想,此前我也說過,我與你目標一致,我會助你。但若你不願,我們也可當做今日無事發生,一切仍如從前。”
話雖這麼說,但景裡對這次合作勢在必得。
景裡眼中,虞安那張俏臉皺了起來,表情凝重,好半天,他收起了刀,問:
“當初你將我從奴人堆帶走時,便已有了打算,對麼?”
虞安的問句裡皆是肯定。
景裡也大大方方地應了下來。
虞安仍是不解:“當初你才多大年歲?怎得……”
景裡打斷他:“你也不比我大多少,難道只准你小小年紀心有大志,我便不能麼?”
虞安無言以對。
“況且,我也說了,我有一些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