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就想起了殷念那件糟心事,本來以為今天晚上殷念都能洗乾淨送到他床上來了,結果殷念不僅連根毛都沒傷到,還反過來威脅他們?
天知道當時他才醒過來,就聽見殷唸的聲音,嚇的一屁股就從床上跌了下來。
想起這事兒,他又嘴上喃喃不知道罵了什麼,掏出手絹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冷冷瞥向那些所在角落的姑娘,“記住,是殷念害你們成這樣的。”
“若不是她的話讓我今日心情不好了,你們也不至於觸了我的黴頭。”他當時是用什麼理由懲治她們的來著?
好像是關門的聲音太重?
呼吸聲太重?
湊巧看見了他從床上跌下來的醜態?
忘記了,反正他想打就打了。
“倒是你。”他用手指抬起薇兒的臉頰,她的臉都被抽腫了,“你別以為伺候了我一晚上你就能替她們求情護著她們了,你什麼都不是,知道了嗎?只不過是我後院裡一隻母豬罷了。”
殷念面無表情的聽著。
而紅緋在一旁十分有經驗的陪著笑臉:“哥哥,快出去看看吧,畢竟您是妄城唯一的繼承人,現在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您不去坐鎮,外面軍心要亂的。”
當然不可能亂。
有妄冥在呢。
可她太明白這個廢物蛋子就吃這一套。
果然,他故作姿態的昂著看不出脖子的脖子巡視一圈,“也是,這妄家沒有我得亂成什麼樣兒啊,等會兒我這畫你親自去掛。”
“知道了哥哥。”紅緋一如往常的聽話柔順。
“你得慶幸你是我妹妹,這要是被人,貿貿然插話,我早就打死你了!”他作勢抬手,在紅緋面前上下比劃了兩下後,得意的走了。
薇兒低著頭,甚至都不敢看紅緋。
她不如姐姐們做的好。
還好沒有給妄姐姐惹來麻煩。
“行了,帶下去吧。”紅緋就彷彿和薇兒從來不認識一樣,抬手面色冷淡道,“別死在這兒汙了哥哥的院子,晦氣。”
直到這些人被推著踉踉蹌蹌的離開,紅緋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那些畫師的速度很快,也不止一個畫師。
殷念很快就看見了那幅畫。
一群瑟瑟發抖的女人,一個耀武揚威的妄家少爺。
她們緊緊抱著自己,眼神滿是羞恥和屈辱感。
而始作俑者得意洋洋,滿臉都寫滿了驕傲。
“嘖嘖。”殷念聽見從身邊走過的不少人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大早上就大飽眼福啊。”
也有同為女人的婢女戰戰兢兢,卻也有種唇亡齒寒的悲涼感,“她們往後怎麼做人?女人家的名聲毀了,臉都丟盡了,若是我落到這一步,還不如死了算了呢,和那些被丟出去的姑娘一樣。”
“少說些話,我們算運氣好的,沒有被撥給少爺。”
畸形的畫作,每一筆或重或淡的線條都彷彿是用這世間最不合理且扭曲的教條凝練而成,落筆概括出了這一方世界的法則。
受害者自卑,自省。
加害者猖狂,驕傲。
“走吧。”紅緋挺直脊背,輕聲在殷念耳邊說,“這只是妄城裡微不足道的一個角落發生的事情罷了。”
她跟著紅緋來到了妄家少爺指定的書房。
一推開門,就看見了一副碩大的畫作。
鋪面而來的血色底圖。
紅緋不知道看了這幅圖多少次,依然覺得不習慣的挪開眼睛。
側臉轉向一邊,卻見殷念非常仔細的掃過畫作上的每一處。
她往一面面的牆上看去,每一處都掛滿了他的‘得意畫作’。
連掛新畫的地方都不多了。
“別看了,看多了要發瘋。”紅緋神情平靜道。
“沒事,我學習學習。”殷念兩手垂下,同樣十分平靜。
紅緋微微一頓,學習什麼?
但她還是有些慶幸,“我以為你剛才要衝出去揍他一頓呢。”
“我用點香薰確實可以,就是麻煩點,而且現在這個時機也不太好下手,反正你能忍住我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她當時真的以為殷念控制不住自己了。
“原本是那麼打算的。”殷念也沒否認,“不過親眼見到他之後,我覺得那可太便宜他了。”
“我得給他弄個更合適的法子才行。”
“畢竟是妄家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