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尖輕點,另一隻腳輕勾,快速旋身三圈,鈴聲迅疾,旋即他就變換腳步,手上的動作也同時改變。
揮、繞,刺!
他在高臺起舞。
他約莫是臨近成年。
身軀修長,卻又殘留著未發育成熟的痕跡,糅雜著青澀,起舞時,肢體柔韌卻不失力量,優雅而凌冽。
呼吸帶動著動作,肢體流暢,氣韻清冷。
鈴!
劍尖指向前方!
陳舊腐朽的鈴音,仿若在那一瞬變得清澈。
鉾先鈴不斷振動。
旋身、輕躍,劍舞,只見覆著輕薄肌肉的身軀,每一個動作卻毫不拖泥帶水,都可以用翩若驚鴻來形容。
“——簌!”
隱約間仿若聽到了劍音,他好似一柄劍,一柄在冬日裡的雪山之巔,被新雪洗淨,反射著寒光的長劍。
高臺之下,穿著白大褂的家入硝子,望著金髮少年,輕聲感嘆道:“真漂亮呀……”她又想抽菸了。
釘崎低喃:“那就是,神樂舞……”
很難去形容那種感覺。
那個少年,他分明沒有戴上天冠,也並未身穿白衣,只是那樣起舞而已。
一場再簡陋不過的祈神。
卻散發著一種神性。
他跳得實在太好,彷彿在以往曾心懷虔誠地練習了上千次、上萬次,一遍又一遍地在糾正,練習,跳躍。
他沉浸於其中。
仿如再虔誠不過的祈求者。
黃色的咒符隨著神樂舞漂浮起來,以祭祀者為中心旋繞。
咒力被“引”動,以金髮少年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玄妙的漩渦。
黃色咒符,圍成了陣法。
轉速愈來愈慢。
嗡——
暗黃咒符倏然定住,而半空中多出了一個由咒力凝聚的,和所有咒符上相同的半透明覆雜咒字。
咒字在不斷凝實。
是,「抑制」!
【震撼……】
【誰懂,剛才鉾先鈴的劍尖直指鏡頭,還慢放了這個特寫,裕樹的表情太神了,直接驚豔得我呼吸暫停】
【卡密】
【無論是頭髮飛舞的動線,還是舞蹈動作都做得太好看了】
【舞動時清晰可見的清瘦的少年軀體,啊啊我叉劈要犯了!】
【好看,但…怎麼還沒凝實啊?】
【?!】
【咒力不夠?屑老闆沒回應?!】
【幸福哥搞什麼,剛才聽見裕樹喚他為神明不是挺開心的嗎??】
【啊啊啊別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幸福哥原來是假幸福,人設崩了,但屑老闆的人設還在】
【一點沒帶ooc的】
【啊啊啊啊!be得好難看啊!我剛磕上的cp啊!】
始終差一點。
無神響應的祭祀之舞。
趕來的虎杖也察覺到了,半透明咒字始終無法完全凝成。
咒靈的包圍越縮越小了,幾乎已經在百米之內。
鈴聲還在響,但好似一場空靈的,卻無神響應的祭祀之舞。
似乎只能以失敗告終。
“做好最壞的打算……”伏黑惠緊咬著下唇,心想。
還有一個辦法,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召喚魔虛羅。
黑髮少年已經做好了讓式神將高專人帶離的打算。
然後將在場所有咒靈,都拖入調伏儀式!
伏黑惠深吸一口氣,雙手抬起,那奇怪的咒語在心間迴響——
“布留部……”
【惠又要極限一換多了】
【沒想到魔虛羅出場這麼早,不過這種場面也沒辦法了】
【我已經猜不到劇情發展了】
【等——?!】
【???&~@uwbd#*%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
在彈幕的一片癲狂嚎叫中,
虛魔羅的召喚咒語,忽然被一股磅礴陰冷的咒力打斷了!
他驀然回首看去——
轟!
咒力膨脹!
半透明的咒字逐漸深刻,變實,如織網般化作風。
縮小、再縮小,直到變成指尖大小,朝著家入裕樹飛去。
最終落在金髮少年的無名指上,篆刻出神秘精緻的咒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