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其實無論眼狩令鬧得有多大，它針對的人始終只有神之眼的持有者。可神之眼持有者才幾個人，一百個稻妻人裡出得了一個嗎？”

楓染聳聳肩，將熒剛才碰倒的茶杯扶起來，自顧自從傾物百解囊裡取出了毛巾，擦去熒身上與桌面上的水漬。

熒頓時身體一僵，卻也沒有阻止，任由楓染擦拭自己的腰側，腦袋歪向一邊，不敢去看。

與此同時，楓染幽幽道：

“但鎖國令就不一樣了，能做遠洋生意的都不是傻子，他們看著曾經的競爭對手去了一趟稻妻之後就再也不回來了，難道心裡就不會出現一點想法嗎？

然後走出國門再打聽打聽：欸，不止璃月人沒回來，蒙德的商人也沒回來，須彌也是，再走遠一點，楓丹人居然也沒回來。”

楓染從頭徹尾沒有去看神裡綾華的面色，但從空氣中隱約有些加重的呼吸聲中，他清楚地聽出了少女的急切。

嗯，奇怪。

怎麼兩個呼吸聲？

楓染下意識偏頭，眼角餘光瞥見原來自己旁邊的金髮少女不知為何也加重了呼吸，臉上還有些微紅。

嘖！

楓染嘴角一抽，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在案几前規規矩矩地盤腿坐好，背挺得筆直，迎著神裡綾華已經不算好的面色侃侃而談：

“長此以往下去，稻妻的名聲就臭了，再沒有人願意來這裡做生意。對稻妻來說，這無異於是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稻妻只是個島國，產出不夠。

我又聽說雷電將軍武力高強，魔神戰爭時期面對強大的魔神皆是一刀斬殺...在下心生佩服，就是不知道你們怎麼處理魔神殘渣的？”

楓染話音一落，神裡綾華面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怎麼處理？

沒處理唄！

不然也不至於稻妻那麼多島嶼，能住人就那麼幾個，這全是早期的歷史遺留問題！

唉，當時的將軍是怎麼想的啊？

神裡綾華不禁撫著額頭，但一想到客人還在面前，立馬坐直了身體，重新恢復白鷺公主的儀態。

“抱歉，失禮了。”

神裡綾華微微頷首表示歉意，說道：“我明白楓染你的意思了，可是稻妻已經積重難返，想要挽救稻妻，已經不能再用尋常的方法。”

不能再用尋常的方法？

楓染心中一凜，寒意霎時湧上心間，精緻的表情管理竟一時之間出現了空缺，露出少許錯愕，沒忍住抬頭望向神裡綾華。

難道她...

神裡綾華有些詫異，歪頭道：“怎麼了？是生病了嗎。請稍等，我去為你找醫生。”

說罷，神裡綾華便要起身離開。

“不用，楓染他沒事。”

熒多瞭解楓染啊，自然知道楓染沒問題，只是想到了一些東西，趕忙胳膊肘動了動，戳了下楓染的腰。

楓染恍然驚醒，自嘲似的笑了笑，不禁搖晃了一下腦袋，旋即道：“請坐，綾華小姐，抱歉剛才多想了一些東西。”

“是什麼....哦，不方便的話我也可以理解。”

神裡綾華緩緩跪坐於地，端莊道：

“相信兩位也能感受得到，稻妻已然岌岌可危，尋常的辦法不過是下坡路上的小樹苗，還來，，不及茁壯成長，就要被高山的滾石壓垮。

小樹苗一敗塗地，滾石一如既往地向前賓士，跌跌撞撞，毫不停歇，直到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話音剛落，一股冰冷的氣息忽然鋪開。

楓染與熒皆是正襟危坐，冰冷的觸感波及面板，有些微涼。

兩人皆是明白，面前的少女已然極度認真，元素力已然鋪開，塞滿了房間的全部空隙，絕對沒有一丁點聲音外洩。

“因此，我需要三位的力量！”

神裡綾華忽得站起，抬手按著胸口，面色堅毅。

“高山上的滾石轟隆滾下，小樹苗明顯羸弱不堪，就連拔苗助長都值得讚頌。那不妨從一開始就種下急速生長的種子，在一群足以破局的人的率領下，呼喚更多的人供給養分，期待它在滾石擠壓過來的時候，能夠力挽狂瀾！”

這...

熒與楓染表情各異，和派蒙一起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不同品種的錯愕，心頭一震。

楓染又一次打量起面前的少女，心中開始思索。

這究竟是少女個人的意願，還是說社奉行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