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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算無遺策卻遭算

看著銅爐裡火星明滅,神色淡漠。

案子正前方跪著幾個謝氏的“黑鱗衛”,把頭帶著金色護腕的屬下正是黑鱗衛的頭子,名喚馮漳。

馮樟彙報完事務,謝珩沉吟了一會兒,道:“林太傅那你繼續盯著。”

“是,主子。”

謝珩目光落到臉上有刀疤的屬下身上,又道:“戚風,你點五人,明日啟程去趟林太傅的老家平蠻,查查他的過往,十月底前必須回來。”

戚風聲音嘶啞,拱手道:“是,主子。”

謝珩嗯了一聲,揮手道:“下去吧,飛羽留下。”

其他人紛紛躬身告退,飛羽等其他人離開,才開口道:“主子,之前您讓屬下查的那事,有眉目了。”

謝珩坐到椅子上,把檀木案上的一冊書往飛羽跟前輕輕一扔,閉上了眼靠在椅背上,聲音喜怒難辨:“先看看這個。”

飛羽應了聲,趕忙翻開,一目十行來看。待看到上面的“……六月十三,謝承望暗會前秦丞相之子柳猛……”時,瞳孔猛縮。

謝承望正是謝珩的而叔,掌管著謝氏一門財富的人。

飛羽感覺後背有些發涼,他猶豫了片刻,猜測主子的意思,問道:“主子,屬下派人去暗中跟著?”

謝珩閉著眼,玉面在搖曳的燈火下顯得有些詭魅。

半晌,他嗯了一聲,情緒似乎一如既往地毫無波動。

哪怕出問題的是自己的親二叔。

飛羽道:“主子,那屬下告退?”

謝珩捏了捏眉心,睜開眼道:“你親自去跟,謝苓那邊,重新派人看著。”

飛羽應下,躬身退了出去。

走到門外,元福正抱著個湯婆子,靠在柱子上打盹兒。

他搖搖頭,心道這謝府水也太深,謝二爺居然敢瞞著家主,同前秦丞相之子暗中勾結。

只是他大概沒想到,謝府的一切,無不在主子的眼皮之下。

不管謝二爺做不做成,這天下,怕都是要亂。

看了眼昏黃的門窗,飛羽足尖一點自夜色消失。

書房裡,謝珩依舊靠在椅背上閉著雙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晦暗不明。

今日審那車伕,他本以為會有些波折,誰知剛上了第一道刑,就忍不住全招了。

跟他料想的一樣,背後的主謀是宮裡的人。只是這車伕並未見得真容,還是多了心眼,跟蹤了那人一路,才知是宮裡的太監。

事情到這裡,基本就不用查了——這事他可以篤定是皇帝做的。

唯一讓他覺得意外的,便是皇帝這次動手,竟然不像以往似的百般遮掩,用這種粗略的手段。

乍一看,或許會覺得皇帝愚蠢,可謝珩心裡清楚,這是對方有了什麼保障,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動手。

謝珩哂笑。

這天下誰來做主,必是他謝家說了算。

夜深了,謝珩忙了一個白日,也有些睏倦。

他正準備喚遠福,就聽到門外有凌亂又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謝珩走上前拉開門,就見母親院裡的呂嬤嬤和玉書匆匆忙忙走來,一看到他,福身一禮後焦急道:“二公子,三小姐出事了,夫人和家主喚您過去!”

謝珩一向不喜囂張跋扈的謝靈妙,還更別說昨日她摔了七妹的玉連環,自己還未找她算賬。

他不想管謝靈妙的事,但母親要求,他不好不去。

“嗯,稍等。”

說完,他回了正屋,將外袍穿好,才隨呂嬤嬤二人去事發地。

……

一路上呂嬤嬤大概說了事情經過。

簡單來說,就是謝靈妙偷溜出府,在秦淮河北岸夜會戲子,叫她未婚夫,餘丞相家的小兒子餘有年撞了個正著。

餘有年怒打戲子,卻被惱羞成怒的謝靈妙一石頭砸傷了腦袋。

餘有年也是個聰明人,在看見謝靈妙夜會戲子的時候,就派長隨回府請父母。

現在餘丞相和丞相夫人,以及受傷的餘有年,戲子和謝靈妙,都在正院。

等謝珩趕到正院,廳堂裡已經亂成一鍋粥,哭喊怒罵的聲音不絕於耳。

謝家主黑著臉坐在主位上,謝夫人一臉歉意地同丞相夫人說話,謝二爺一家正尷尬地站在邊上。

正中間跪著的是謝靈妙,旁邊是個清雋俊逸,眼蒙白布的青袍男子。他們前面站著個包紮了額角,紫袍玉帶的張揚少年,正指著他們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