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秀姑娘問,不等張姨太開口,青兒忍不住抱怨起來。
“掌嘴!我剛囑咐完,這事兒是要爛在肚子裡的,不許有的沒的爛嚼舌頭,這一會兒功夫就又忘了!”
張姨太見青兒口沒遮攔地亂說,立刻變了臉,忙出口擋住並訓斥起來。
青兒聽了,頭一低急聲回道:
“姨奶奶息怒,奴婢一時氣不過,忘了您的囑咐,奴婢該罰。”
青兒說著,作勢要打自己的臉,秀兒一聽是表嫂孃家的事兒,什麼嫡的庶的一定有文章,眼睛一亮,忙示意冰心攔著青兒,開口勸道:
“張姨太不用那麼仔細,在秀兒這兒,您放心就是,冰心玉心跟了秀兒這麼多年,是體己人,口風緊得很,都不是那嚼舌頭的人,張姨太還信不過秀兒嗎?”
“秀姑娘千萬別這麼說,秀姑娘端莊大度,又識大體,一個院裡住著,不放心誰還能不放心姑娘,只是事體重大,又關係到二奶奶的聲譽,倒不好爛嚼舌頭,仔細些總是好的,就怕鬧不好會出人命的。”
張姨太說完,看了秀兒一眼,見她坐在那裡沉默不語,又作勢猶豫了片刻,看了看門口,嘆了口氣說道:
“嗨,都是些沒影兒的事兒,下面的奴才恨上了主子,爛嚼舌頭也是有的,不說也罷,秀姑娘這些日子都忙些什麼,好些天沒見二爺過來了。”
秀兒見張姨太如此,忙示意玉心出去關了門,在門外守著,這才轉頭對張姨太說:
“秀兒還能忙些什麼,不過沒事兒做些女紅罷了,表哥這段日子忙,也沒功夫過來,再說我和表哥也都大了,不比小時候,什麼都不避著,這麼大的蕭府人多嘴雜,總有那些不開事兒的,有的沒的爛嚼舌頭,避著些總是好的;對了,剛剛青兒說什麼嫡的庶的,秀兒也很好奇,張姨太不妨說出來聽聽,您放心,話到了秀兒這裡,絕不會傳出。”
張姨太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道:
“秀姑娘好奇,我就不妨說出來聽聽,只是此事重大,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姑娘就當笑話,聽了笑一笑就過了,千萬不要外傳了。”
“張姨太請放心就是。”
“前些日子,卑妾屋裡月兒的母親病了,見天的哭哭啼啼的,也怪卑妾是個心軟的,念她跟了我這麼多年,就準了她假,哪知她回去一趟就帶回來了一堆新鮮事兒,沒的亂嚼舌。”
“月兒家又怎麼和表嫂的孃家扯上了關係?”
“秀姑娘不知,月兒的哥哥是通政司參議錢政的小公子錢君豪的貼身小廝,錢公子去年大婚,娶的就是我門府上二奶奶的庶出姐姐李夢飛。”
“噢,是這樣,秀兒還從沒聽說過表嫂有個庶出姐姐。”
“是啊,卑妾也是剛剛聽說,夢飛剛結婚那陣小兩口恩愛的緊,那錢公子把她當寶兒似的捧在手上,哪成想好景不長,夢飛進門不久便有了身孕,那錢公子見她有了身子,便又納了兩房小妾,寵的緊,倒把個正妻冷在了一遍,今春兒那夢飛生了個女兒,錢公子就更變了臉,沉底的冷落了她,前些日子因為夢飛吃醋,打了小妾,那小妾哭哭啼啼地告狀,結果錢公子心疼的不行,對夢飛大打出手,那夢飛也是個潑辣的,砸了一屋子的東西,哭天搶地的喊著,說錢公子沒良心,又說她本是李家嫡女,身份矜貴著呢,原是做世家主母的命,說那世家的大姑奶奶是宮裡的皇妃,勢力大了去了,她都沒動心,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他了。”
“您剛剛不是說夢飛是庶女嗎,怎麼又成了嫡女了?”
“這事兒卑妾一開始也糊塗,後來才聽明白,夢飛說她原是和我們府裡的二爺訂了親的,只因為看上了錢公子,才哀求著母親讓庶出的妹妹代她嫁入蕭府,因為懼怕蕭府的勢力,她不得不以庶女的身份委屈地出嫁,哪知錢公子竟不珍惜,親了不到兩天半就開始動手打,夢飛還叫嚷著要趕來蕭府,讓她妹妹給作證,她才是李府嫡出的女兒,配個五品官的公子都是委屈自己了,那哭喊聲大的震天了,滿屋子的奴才都聽見了,聽說把那錢公子嚇得,忙捂了夢飛的嘴,把奴才都打發了,連哄帶威脅的勸了半天,才消停了。”
秀兒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吃驚的問道:
“張姨太的意思是表嫂不是嫡女,是庶女代嫁過來的?”
張姨太聽了這話,忙用手捂住秀兒的嘴,說道:
“秀姑娘快別這麼說,只是當個笑話聽聽罷了,做不得數,這無憑無據的,可不能瞎說,放在平常人家也就罷了,但放在我們蕭家,可是會出人命的,秀姑娘可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