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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譽——功勳勳章“藍馬克斯”,授予巴伐利亞的舒爾納上尉。這件事讓隆美爾十分惱火,他竟然要求帝國增印一份14頁的補充說明,強調“他”在該戰役的重要作用,同時標明“舒爾納的軍銜是中尉而不是上尉。”

隆美爾不是馮·古德里安那樣的世襲貴族,沒有馮·曼施坦因的興登堡舅舅,也不肯學平民保盧斯入贅做貴族女婿,低眉順眼地借泰山之力平步青雲。他只有高智商的大腦、訓練有素的身體,用體能、技能、智慧攫取榮譽。在隆美爾天真的藍眼珠裡,“資歷無深淺,任務無你我”,所以經常把友軍的任務也捎帶完成,犯了眾怒。

此後不久,德軍總長埃裡希·馮·魯登道夫又把攻克蒙特山的“藍馬克斯”授予西里西亞的瓦爾特·斯奈伯中尉。隆美爾再次勃然大怒,聲稱蒙特山主峰是他攻佔的。隨即越級向阿爾卑斯司令書面“上訪”,宣佈這枚“藍馬克斯”應該屬於他隆美爾。

到手的“藍馬克斯”兩次被別人拿走,讓天性敏感的隆美爾委屈之極,痛不欲生。他冒雨繼續向阿爾卑斯山猛衝,嚴寒泥濘,既無馬匹,也無嚮導。在跨越3500米的雪線時,溼淋淋的秋裝凍在身上,高寒缺氧、沒有食物,讓我不由得想起1990年可可西里腹地,我那輛四面漏風的破吉普……

絕望使愛幻想大男孩脫胎換骨,24歲進化成冷酷實際、敢做敢為的滄桑男人。他在崇山峻嶺中潛行奇襲、抗命不遵,自言自語、虛張聲勢、飄忽不定間做出許多驚世駭俗之舉。1917年1月,他在羅馬尼亞境內被8倍以上的敵軍鐵壁合圍。幾秒鐘內,他鎮定自若地走向敵軍,微笑著命令:“快放下武器!到教堂前與其他俘虜會合!”幾十名敵軍當即自行解除武裝。他在隆格諾恩,一天就俘虜了意軍8000多人,朝野震動,威廉皇帝終於把隆美爾日盼夜想的普魯士最高榮譽——“藍馬克斯”,授給這位年輕的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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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隆美爾和他的兒子(3)

從此,隆美爾總用一根銀黑綬帶把這枚與眾不同的十字勳章掛在脖子正中,到處誇耀自己的狡猾和勇敢。由於過分追求榮譽、吝嗇且疏於交際,引來同事極大不滿。老謀深算的坦克專家卡爾·海因茨·馮·古德里安從莫斯科給妻子寫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許把我變成隆美爾。”實際上,隆美爾整個一生都沒有長大,一直是那個年紀輕輕就獲得“藍馬克斯”的魯莽中尉,習慣獨自倉猝決定,再不假思索地付之行動。

許多年後,國防軍“五人軍事法庭”審判隆美爾,大概是出於嫉妒,連古德里安這樣的正派軍官也指控九死一生的隆美爾叛國。隆美爾對他的同學漢斯·賽茲講:“你簡直想象不到他們對我的‘藍馬克斯’何等嫉妒,在這一點上根本談不上什麼戰友之情。”

四、隆美爾的訃告言簡意賅

西方把勳章(orders)當做最高榮譽,是對卓越成就的最高獎賞。勳章由勳帶和獎章兩部分組合而成。勳帶也叫綬帶,是懸掛獎章的精美絲織物。獎章部分才是核心所在,通常是貴金屬,佐以名貴礦物——紅寶石、藍寶石和大克拉水鑽。不僅標明佩戴者的神勇程度,也是對勇士的物質犒勞。

冷兵器年代打打殺殺,一仗下來不死即傷。僥倖生還者骨斷筋折、鮮血淋漓、衣衫襤褸。戰事一停,戰爭組織者——通常是國王,馬上給參戰者披上整匹的新布,用以包紮傷口、遮蔽裸體。隨之又在布匹下面拴上大坨金銀,讓勇士回家養傷過日子,以此昭示王者的權威、財富和人情味兒。這些披紅掛綵的布匹和捆綁的金銀,就是最原始的勳帶、獎章。

隨著社會進步,戰事頻繁,軍服左上角的有限空間已經容納不下太多的勳章。為避免眾多勳章擠在一起磨損、丟失、彼此干擾,堅硬的貴金屬自傷或扎傷他人,人們開始摘掉堅硬的獎章,只戴柔軟的勳帶。再往後,人們又把勳帶疊成小方塊,固定在軍服左上角,以此顯示往日的榮耀,這就是“張軍長”、“李軍長”軍裝左上角閃光的“小花格子”——“略章”或者叫“略表”。只是“張軍長”、“李軍長”都是內戰英雄,儘管“雙手浸滿人民鮮血”,可從沒跟洋人幹過仗,所以胸前的略表不表也罷。

勳章、略表掛滿隆美爾的整個前胸,誰也不會注意隆家老宅裡一幅闊不盈尺的隆美爾照片,以及鏡框右下角枯黃的草編物。我開始也是一掃而過,以為不過是秫秸、麥稈、稻草之類的工藝品。可憑多年的習慣,還是用Canon數碼按了一張。想不到這個簡樸的“草編物” 竟出自小隆美爾之手。它就是著名的雪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