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趙公明低頭喝了一口茶。
“你認不認識罪犯?”範劍南看著他道。
趙公明微笑道,“律師怎麼能不和罪犯打交道?不過我還是傾向於另一點,我的委託人不是罪犯,至少在判決下達之前他們不是。”
範劍南苦笑道,“好吧,那麼我們就來談談你所認識的委託人。這麼說吧,我需要一個能夠造假的人,比如能夠偽造古董文物的。”
趙公明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造假?”他震驚地道,“你不會是想把你那個油畫拿去造假,然後去參加拍賣吧?”
範劍南一笑,“趙律師果然思維敏捷,一點就通。我確實有這個打算。”
“這絕對行不通,拍賣公司的人雖說不是火眼金睛,但個個都是鑑別古玩和藝術品的行家。這種東西很難瞞過他們的法眼。我勸你趁早別打這算盤。”趙公明連連搖頭。
“很難瞞過他們,但並非絕對瞞不過。所以我要找一個製作贗品的高手。”範劍南道,“其實也不是製作贗品,只是把我那幅畫做舊一點,不能讓人看出是新近完成的。也算不上是冒充他人的贗品。”
趙公明恢復了冷靜,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對你很重要?”
“非常重要。”範劍南點頭道。
趙公明皺著眉想了想道,“幹這行的我倒是認識幾個,不過想要技術一流的專業人員的話……只有一個人。”
“誰?”範劍南連忙道。
趙公明低聲道,“這個人叫鼠爺。”
“鼠爺?”範劍南似乎覺得自己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是的,這人是個老江湖,早年曾是橫行六省的慣偷,但是有一手製作贗品的絕技。以前作案的時候經常採用贗品調包的手法。由於製作的贗品極其精美,很多人甚至被盜了幾年都沒有發覺自己手裡的是贗品。”趙公明嘆道,“不過他年紀大了,似乎已經洗手不幹。”
“等等……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我聽人說起過,現在似乎靠出賣訊息為生。”範劍南突然道。“你確定他可靠麼?”
“你是擔心他幫你作假之後,順手就把你出賣了?”趙公明微笑道,“他現在恐怕沒這心思了。因為他犯事了,正在極力躲避追捕。況且我出面找他的話,他自己掂得出分量。”
範劍南看著趙公明似笑非笑道,“趙律師,我真沒看出來,你在道上的影響力有這麼大。”
趙公明微微一笑,“因為我為他們脫罪,而他們把我當成朋友。好啦,說正經的,據說鼠爺現在逃在蘇州。如果你確實需要他的話,或許我可以透過我的渠道,幫你約他,你可以和他談談。”
“從湖北跑到蘇州?看來他犯的事情不小,而且這個人很能跑啊。估計找到他有點難度。”範劍南皺眉道。
“怎麼說呢,鼠有鼠道。在道上混總有他的路子。”趙公明嘴角微微一揚,“恰好我就認識幾個專門幫人跑路的訊息人士……不管怎麼樣,拍賣會時間臨近,我儘快幫你安排。”
“麻煩了。”範劍南微微一笑。
趙公明苦笑道,“你簡直是麻煩之源,我和你父親認識幾十年,加起來也沒你的麻煩多。不過也好,就當我還你老子當年的情。”
趙公明確實人脈很廣,當天下午他就透過他的訊息渠道,瞭解到了鼠爺在蘇州的藏身處。並且透過他人和鼠爺約定了見面的地點。
無錫離蘇州不過個把小時的車程,晚上範劍南已經在蘇州滄浪區的民宅裡見到了這位頗為傳奇的鼠爺。
他有些清瘦,但骨骼卻比一般人大上一號,長相很好。範劍南注意看了他的手,手指很長,小指上留著長指甲。
沒看到鼠爺的時候,範劍南一直認為既然稱為鼠爺,又是個賊頭,想必是個猥瑣不堪之輩。但見面之後才發現這人居然相貌堂堂,雖然上了年紀,但眉宇之間依然有著一股氣勢。
“不知道範老弟哪裡聽來的訊息?我雖然以前做過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活兒,但現在,呵呵……已經多年不做贗品了。”鼠爺微笑道。
“請您幫個忙而已。”範劍南微笑道,“況且這次我要做的並非是贗品,只是把一幅油畫做舊而已。”
鼠爺微笑道,“中國的書畫贗品、青銅贗品和瓷雜玉器等贗品歷史悠久、經驗豐富,各有各的奇門妙道。非行內人無法判斷。甚至各類專家學者、科技手段的鑑定也會失效。但是油畫是個特殊的物品,作假不是那麼好做的。”
“哦,願聞其詳。”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