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對著另一個護衛道:“他們怎麼還不下來?”
“不知道,莫不是也怕了,不敢進去?還是說他們從仙境學來的法子就是在村子外面就能把疫病驅散?”
護衛眉頭皺得更緊,顯然無論是哪種,都無法取信於人。
不過不等他再說什麼,便瞧見車簾已經開啟了。
但下來的卻不是他們熟悉的郎中,而是一個個……小白人兒?
漆黑夜幕中,連月光都沒有,只有火把的些許光亮照耀下,突然出現了幾個打扮異於常人的,擱誰都害怕。
護衛們便是動作整齊劃一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上,領頭的厲聲道:“來者何人?”
而最前面的小白人兒昂起頭,口鼻都嚴嚴實實,只露出了護目鏡後的一雙眼睛:“是我。”
這聲音護衛認得,便是呂永。
他這才鬆了口氣,放下了刀劍,口中問道:“呂郎中這是什麼打扮?以前倒是從未見過。”
而呂永的解釋便和之前嶽允對他做的解釋一模一樣——
別問,問就是仙法玄妙。
隨後,他們就開始從車上往下取東西,並且各自做著準備。
護衛們也裹上了防護服,戴上口罩手套,整個人就像是被塞進了不透氣的棉布套子裡,不僅熱,還覺得勒。
但如此這般就能保護自己不傳染傷寒,故而雖有些許不適應,可他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穿戴整齊,這才跟著年輕郎中們一道進了村。
此時的村落裡一片死寂。
之前的水患已然讓村民受了大罪,田地牲畜均有損失,不少人家連房屋都垮了。
結果還沒等從水患之災中緩過來,緊接著就是傷寒之症洶湧而來。
如今村子裡已有過半村民病倒,還沒發病的也疲累不堪。
而數日之前,原本在村子中救治病人的郎中們突然去了大半,村民可不知道他們是去琅雲了,只以為自己這是要被徹底放棄,於是更是一片愁雲慘淡。
等村正都倒下去之後,便再也無人相信自己能痊癒。
隨著時間的推移,希望越來越渺茫,每個人心裡想著的都不再是怎麼活,而是怎麼才能走得不那麼難過。
但這天晚上,總是寂靜的村子裡陡然熱鬧起來。
不少村民從夢中驚醒,小心翼翼的爬到視窗往外探頭。
然後就瞧見是一群白衣人在街上走動,背上揹著個藍色的箱子,手裡拿著個細長的物件,正在往道路兩旁噴灑著什麼東西。
正在偷偷瞧著的村民都一臉茫然,心中還有一絲對未知的驚恐。
結果便是誰都沒有強出頭,只當自己發夢呢,重新縮回炕上裹緊被子。
可等到第二天,那些人來挨家挨戶敲門的時候,村民就不淡定了。
他們瞪大眼睛,聲音顫抖:“你們……你們是要把我帶走的嗎?”
裹得嚴嚴實實的郎中們面面相覷。
最終還是呂永先開口道:“我是來問問,你們家有沒有病重之人,若是有,現在便同我們去族屋那邊集中治療。”
聽了這話,村民的第一反應便是抗拒。
呂永卻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接著說道:“我們曾去拜訪仙境,求得仙人之法,回來清除疫病。”聲音頓了頓,“咱們嶽郡守的小郎君如今已經大好了。”
此話一出,便聽到了一陣陣驚呼之聲。
之前村裡人的絕望,除了因為郎中們紛紛離開,還因為他們聽聞了小郎君患病,就快死了。
那樣的金貴人必然是日日被謹慎小心的護著,連他都治不好,自己又如何能挺過去?
結果現在聽聞嶽小郎君竟是痊癒,自然會引得眾人錯愕。
而就在這時,村正在家人的攙扶下緩步走來。
村正姓牛,村中大事小情皆由他做主,但他也沒有逃過疫病魔掌,幾日前就倒下了,一直閉門不出。
此番還是聽聞有外人進村,這才一大早就拖著病體趕過來。
結果剛一到,就聽說了嶽允治癒的事情。
作為村正,他比普通百姓知道的更多一些,甚至從村口把守的護衛口中得知了嶽允被送去鳳尾山的事情。
只不過後面他發了病,就再也沒有出過門。
如今聽來,那鳳尾山中,竟是真的有仙人救命!
這讓牛村正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此事當真?”
呂永點頭:“我們幾個都瞧見了,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