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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那把匕首——至於現在……該聊聊另一事了。”

“還有何事?”

述和緩移過步子,擋在她面前。

他微躬下身,在一片昏暗中平靜注視著她的眼眸。

也是離得這般近了,池白榆才發現他的眼尾綴著一點小小的痣。

平時他總沒精打采地垂著眼簾,遮掩得七七八八,目下才顯露而出。

“東西,還回來吧。”他道。

“什麼?”

“簿冊。”

池白榆瞬間瞭然。

難怪還鑽進畫裡救她,原來是討東西來了。

都是救命的恩情了,她能不還給他嗎?

當然不還。

要是現在還給他,不全都露餡兒了。

她冷靜問道:“什麼簿冊?我目前的任務只是執行剜心刑懲,沒誰說要寫文書。”

“若是記不清了,尚可提醒一句——昨日你在書房拿走的那一本。”

“這話稀奇,除了伏大人給的匕首,我再沒拿其他東西——興許是你自己弄丟了,又或是他丟了。你也看見了,他桌上那一沓簿冊,晃得跟閒置了上千年的木屋子差不多。”

述和聞言,雙手攏在袖間,懶懶靠在牆上。

“同僚,”他微嘆一氣,咬字隨意而疲倦,“這樣只叫人為難。”

“你找他吧,沒拿的東西我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越過他,池白榆發現畫上的怪物不知何時竟消失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不多聊了。”

她繞過他往前一步,抬手按在了畫壁上。

待述和側眸看過去時,她的大半身子都已陷入了壁畫中。

他忽想起什麼:“鑰——”

“要什麼都之後再說。”丟下這句,池白榆徹底被壁畫吞沒。

述和沉默。

半晌,他補全了沒說完的話:“鑰匙。”

末字落下,房門悄無聲息地從外開啟。

暗淡的光勾勒出伏雁柏的身影,看見怔在壁畫前的述和,他不悅蹙眉:“還沒進去?”

述和看向他,眼神中壓著猶豫考量:“那簿子,你有沒有在房間裡找過?”

伏雁柏理所應當道:“房間是你安排的,我又不知她住在何處。”

“不,我是說你的書房。”

一時間,兩人皆陷入沉默。

伏雁柏微微眯起眼,臉上露出一抹譏誚的笑。

“你這是覺得我把簿子弄丟了?”他不客氣地質問。

“並非定然,只不過總要將有可能丟失的地方都搜尋一遍。”

“這是你應該處理的問題,別拿來煩我。”伏雁柏沒心思與他繼續往下聊,轉而走至壁畫前,盯著那抹定格在畫中的小小身影,“巡守可曾出現過?”

“不清楚。”

伏雁柏:“只可惜這畫每半個時辰才變化一次,難以看見她被巡守撕碎的場景。”

轉眼間,他又沒了興致,也不願在此事上繼續浪費時間。

他轉過身,那死白的臉哪怕在沉沉黑夜中,也尤為明顯。

“等她死了,把匕首拿回來。”他道。

話裡話外,篤定她活不過今晚。

“雁柏。”述和忽喚道。

伏雁柏頓了步,未回身,只稍側過臉睇他一眼。

述和:“此去或有生路。”

“這樣麼?”伏雁柏扯開一點兒笑,“依我所見,她唯一的生路還得靠著你時時照看。最好盯緊些,也好趕在你這位同僚被徹底撕碎前,留她一口氣。”

“看來她確然讓你吃了不少苦頭。”

“是又如何?”

“樂見其成。”

伏雁柏漸斂去笑:“吃裡扒外的東西,向來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言重了。不過每日受那些枯燥差事的磋磨,總要尋些樂趣。”述和頓了頓,“你向來心無定性,總覺此處無趣,不若打個賭?”

“賭她此回是生是死?”伏雁柏笑兩聲,“沒甚意思。”

話落,他轉身就要走。

但述和突然開口否道:“不。”

伏雁柏停下,望著門外的熹微光芒。

述和:“賭你是生是死。”

“勞你睜眼,看看我如今這模樣,已是亡魂一具。”

“便是孤魂野鬼,也有魂飛魄散的時候。”述和的聲音聽起來疲倦、平實,“眼下她對你恐怕已心有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