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佔了年長的便宜,家裡孩子大的也早,佔用了家裡頭大半的東西……但正是因為年長,幹活兒的年頭也是最多的。老大家雖然人最多,你們不得不承認,大房幹活兒出力的人也多……”
李二舅低著頭不說話,李大舅蹲在地上手抱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老實習慣的去摸菸袋,卻沒有摸到,才想起來,剛才生氣把菸袋砸出去了……
暉哥兒一見到李老實的動作,忙將菸袋撿起來,用袖子將菸嘴擦拭了一番,恭敬地遞了過去:
“爺爺,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李老實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看到李家最機靈的這個孫輩,竟然鼻青臉腫,一臉的傷。
“暉兒,你這是……你爹打的?”他不敢確認,記憶里老二是不會動手打孩子的。
李暉搖了搖頭,
“是孫兒不孝,若是我沒有救下丁家姑娘,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
“爺爺,您就別再生我爹的氣了,我爹要不是為了我和丁家的親事,也不會想到要分家賣田地,好給我湊彩禮,他實在是沒辦法了!”
李暉跪在李老實面前,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即便是分家,他家估計也佔不了什麼便宜。但是萬萬不能和家裡鬧翻了,畢竟還有一個李郴做官了。
他們要是和家裡鬧的太僵,往後李郴回來,給李家撐腰,他們二房的處境就不太妙了。
他還得找補找補。
李老頭沉思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
“老二,丁家提的什麼條件?”
李老實以往基本不管家裡孫子輩的婚嫁事情,這都是家裡女流之輩的事,一般都是趙婆子處理就成,他也就露個面。
因此他對李暉的事瞭解的還真不多,只知道在和鎮上首屈一指的富貴人家在議親,其他一概不知。
李二舅見兒子跪下說那一番話,也知道今天怕是難以佔什麼便宜了。索性把自家的問題丟擲來,看看父親會怎麼辦!
他也看出來了,剛才閻顏出來說那幾句話,讓李家所有人心裡都在犯嘀咕:他們分這家,是有點理不直氣不壯。
若是昨天只有李二舅看出來不對勁兒,鬧騰著分家。現在是所有人都看出來不對勁了,這個家能不能分還不一定呢!
既然分不了家,那李暉的婚事就是家裡的責任,雖然丁家條件多,要求多,可是要是舉全家之力,也不是非要分家才能達成。
“丁家說……”李二舅遲疑了一下,決定全盤托出,
“丁家說要彩禮六十六兩,暉哥兒往後需要在鎮上有住所,供他們小夫妻居住,此外還要……”
李老頭聽到這裡,氣得又把剛裝上菸絲的菸袋鍋子給扔了出去,怒聲吼道:
“什麼!六十六兩銀子,還要鎮上房子?他家那閨女難道是金子打的不成?老二,這門親事咱們不能做!”
李二舅趕忙勸解道:“爹,那可是丁家啊,他家是全鎮首屈一指的富貴人家,那是他家最小的女兒。咱家要是能和丁家結親,那得到的好處,可比郴哥兒在京城當官還要多啊。”
李二舅的聲音中透著興奮和期待,彷彿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丁家說了,丁家姑娘的嫁妝那可是從她一出生就開始置辦的,都不是我們鄉下人尋常能見到的好東西。而且只要成親,暉哥兒就能去丁家酒樓當掌櫃。”
“爹,您知道嗎,丁家還說了,會陪嫁一個鋪子呢!”
說到這裡,李二舅的眼睛都亮了,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些金銀財寶和榮華富貴在向他招手。
李老頭卻不為所動,他緊鎖著眉頭,心中充滿了擔憂和疑慮。他知道丁家的財富和地位確實令人心動,但是這門親事的代價也太高了。
他沉聲道:“即便如此,這六十六兩銀子咱們家也拿不出來啊!還有那房子,更是痴心妄想!”
李二舅忙道:“爹,我知道咱家現在沒這麼多錢,可只要跟丁家攀上親,還怕以後沒錢嗎?再說了,暉哥兒當了丁家酒樓的掌櫃,丁家掌櫃單月錢一個月就有四兩了,更何況還有賞錢,那說不好比月錢都還要高的!”
李老頭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我得再想想。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各忙各的去,田裡不用除草,家裡牲畜都不用喂嗎?”
李二舅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見李老頭態度堅決,也只好悻悻地站起來了。
這一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