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後的微光剛灑向院子,王氏便早早地起床,去廚房準備早飯,今天輪到他們二房負責做飯了。
她生火煮上一鍋稀飯,然後囑咐小女兒香梅照看著火候。
接著,她與大女兒香芹一同揉玉米麵,準備貼菜餅子。
大兒子和兒媳婦在五更雞叫時分,就已經動身前往鎮上了。
兒媳婦孃家的早餐店需要早早開門,他們夫妻倆每天都在這個時辰起床,開始一天的忙碌。
玉米麵漸漸醒好,王氏開始切菜,卻突然發現菜刀不見了蹤影。
她想著昨晚廚房裡的一片混亂,可能是在收拾時不小心把菜刀放到了某個角落,不知道是誰收拾的,還是等大家都起床後再找吧。
至於這些菜,王氏就直接撕吧撕吧揉進了玉米麵裡。
等菜餅子出鍋,李家人也陸續起床。
小夏得了趙婆子的囑咐,照例去叫閻顏,到東耳房跟前,卻發覺東耳房上頭掛著一把嶄新的鎖頭,門是鎖著的。
她看了看大門旁往常放揹簍和钁頭的地方空著,心想顏姑姑大概去挖野菜了吧。
"太奶奶,顏姑姑出去挖野菜了。”
“嗐,這孩子,一大清早的,露水都還沒下去,挖什麼野菜!”趙婆子一邊抱怨著,一邊急匆匆地朝著村子外走去。
她一早上就盤算好了,等吃過早飯就帶閻顏去和宋屠夫相看,想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等見過了面,再把具體的內情告訴閻顏,到時候閻顏肯定會被宋屠夫的富貴和大方所迷惑,到時候讓她嫁給宋屠夫,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呢!
可誰能想到,她竟然連閻顏的人影都沒見著,趙婆子的心裡頓時就憋了一股火。
她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這麼早出去,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趙婆子出了院門後,見到路上的行人,步伐也變得更快了,似乎是想要快點找到閻顏,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清晨,太陽剛升起不久,村子裡的寧靜被趙婆子匆匆的腳步聲打破。
早起的人們好奇地看著滿臉焦急的趙婆子,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問,紛紛上前詢問她是不是家裡有急事。
趙婆子趕忙解釋說是出來找閻顏回家吃飯的。
“趙大娘別找了,五更剛過,我就看到你家閻顏揹著揹簍,拿著钁頭上山裡去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是村子裡往鎮上飯店送菜的馬大叔。
馬大叔一大早就起床了,正巧在出門的時候見到了閻顏。
馬大叔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戲謔的口吻說道:
“趙大娘竟然不知道嗎?閻顏以前可不少次都是這個時候進山裡挖野菜啊,她說你家李郴就愛吃早上帶著露水的野菜……現在李郴也不在家,你家還有誰愛吃這帶露水的野菜呢?”
趙婆子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和無奈,“哪有的事,是這孩子太勤快。哎呀,這一早上不吭聲就出去,我可擔心死了,幸好在你這裡得了訊息。”
“對了,趙大娘,我聽說早就放榜了,你家李郴考的怎麼樣,是不是回來就要和閻顏完婚了。”
這馬大叔別看身材高大,但是愛好卻有些讓人出乎意料,他是個碎嘴子,那些老孃們兒喜歡打聽的小道訊息,他也愛聽,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嗐,我們老一輩兒人了,哪裡能操心得了年輕人的事,我大字都不識幾個,哪兒懂什麼放榜不放榜的,他自有他爹孃操心呢!”趙婆子不想多說了,“既然在你這裡得了訊息,我也放心了,你忙著吧,我回去了。”
說罷,逃也似的往家裡走去。
一路上,趙婆子的心情越來越煩躁。她越想越氣,越氣越急躁。
她覺得自己為了閻顏的事情費盡了心思,可閻顏卻一點都不領情。
趙婆子的眉頭緊緊皺起,覺得這兩天簡直是諸事不順,彷彿一切都在跟她作對。
特別是閻顏病好了以後,家裡接二連三地出事!
難道真如周氏所說,閻顏命裡帶煞?
以前沒有顯現出來,是因為家裡有命格重的人鎮著,而如今……
趙婆子心中猛地一驚,突然明白了過來。
在李家,命格重的人,除了李郴,還能有誰呢?
一定是這樣!
以前都是李郴在鎮壓著閻顏這個煞星,如今李郴已經離開家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