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慶民以前又不是沒過過好日子,家裡生意沒落敗前,茅臺也是他桌上的常客。
看見女婿得瑟的樣子,以及那看鄉下人般瞧不起的目光,他心裡微堵,“我下午還要去大棚幹活呢,就不喝了。”
他又不是傻子,這哪是特地帶來給他喝的,這是炫耀,是得瑟,是顯擺。
心裡那種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忽然就上來了,被一個小輩如此對待,他實在是有些苦惱。
礙於女兒的面子,他隱忍著不發作。
劉成聽他這麼說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連一句客氣話都沒有。
他看向曾序白,晃了晃手裡的茅臺,略帶敷衍地問了句,“來一杯?”
他知道曾序白不喝酒,問這一句也就是面子上過得去。
拿來一瓶茅臺,面子裡子都有了。還都喝進自己肚子裡。
美滋滋。
“不用。”曾序白知道這個姐夫是什麼德行,手裡有幾個錢這幾年越發看不起人。
早在曾家還沒有搬來鄉下的時候,劉成公司還沒有起色,後來藉著曾家的人脈才慢慢做起來的。
自從他們家搬來鄉下,劉成就很少來了。
每次來都帶著一股子傲氣,話裡話外都是公司又掙了多少錢之類的,隱隱貶低做大棚累還掙不著錢。
劉成得到想要的答案,目光轉向曾清,“你都上高中了吧,快成人了,要不咱倆喝一杯?”
這沒人陪著喝,也不盡興吶。
曾清正吃著飯呢,每次嫂子做的飯菜都很好吃,他能吃三大碗。
突然被問,他明顯愣了一下。
曾欣拿著筷子瞪他一眼,“他還上學呢,要喝你自己喝,別天天沒事找事。”
這人真煩,就不該帶他來。
劉成不情不願來了一句,“又沒問你。”
女人就是愛多管閒事,說兩句話都不行。
曾欣把筷子朝碗上重重一放,來了火氣,“你再給我說一遍!”
這男人現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得了。
“吃飯吃飯吃飯,都別說了。”劉芳打圓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吵什麼。
一點點事情就要吵個不停,這還是在他們面前。
估計兩人在家指不定怎麼吵呢。
不過日子是女兒自己選的,沒人能替她過,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問題。
飯吃到一半,劉成突然問起大棚蔬菜吃死人的事情。
“要不你們就把大棚給關了吧,累人還不掙錢,要是下次還出這樣的事情,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以他的經驗來看,大棚出事是遲早的事。
“不會,事情已經解決了,跟我們沒關係。”曾序白意外地看他一眼,越發覺得這個姐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劉成就跟自己很有經驗似的,一口將杯子中的酒喝完,嘖嘖兩聲,“我說這話都是為你們好,別等到時候出事了我沒提醒。一天到晚累得要死,還掙不到幾個錢,別把身體給累壞了”
就是個種地的,在土裡刨食一百年都發不了財。
他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序白你還年輕,最好找個別的出路,別在這耽誤一輩子,窩窩囊囊的”
啪。
曾欣忍無可忍,把筷子甩在劉成臉上,“喝幾口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就是一個小破公司的老闆,你以為你多牛似的。”
她一巴掌揮過去,劉成躺在地上頭暈眼花,捂著臉大罵潑婦。
曾欣無法容忍,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劉成也忍夠了,兩人就這麼在地上撕扯起來。
坐在桌子上的人看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謝黛雲拿著筷子的手都僵硬了。
兩人下死手的樣子,哪裡像是夫妻,根本就是仇人。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夠了!”曾慶民發火,氣的飯都吃不下去了,“要打你們兩個回家打去,別在這礙我的眼。”
吃個飯一點都不消停,還不如不來呢。
劉成飯沒吃飯,身上被掐的青一塊紫一塊地走了,臨走時還放下狠話說不過了。
人一走,曾欣就哭了起來。
“你看看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我就沒見過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他不止一次說不過了,以為她很想過?
曾慶民三兩口把碗裡的飯菜吃完去了大棚,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