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非常‘遺憾’離開,大夫也略微遺憾搖頭,看他們竟然越過宣武門大街,進入大時雍坊巷子,連忙從衚衕跑出來。
“夫人,走錯路了,這裡向東過帝王廟是朝廷要員的院子。”
張湫指著近在咫尺的宣武門道,“奴家識字,這是宣武門,奴家親戚在正陽門外的正東坊,不是在東面嗎?”
大夫嘆氣一聲,“也是,但您低頭小心一點,別衝撞了貴人,門口士兵查就說走錯路了,別衝撞那些老爺。”
“謝謝大夫,您是好人。”
兩人靠著帝王廟後牆走,進入大時雍坊後,果然有人向他們投來疑惑的目光。
張湫也心驚膽顫,這地方他們本地人都不來,何況是外地人。
祖澤鴻則絲毫不在意,越是貴人堆積的地方,他們越是冷漠,你就算穿著校尉服進入某家殺人,他們也不會去多看。
靠城牆走了一段路,祖澤鴻向窄衚衕一拐,僅能過三人的巷子,對面的人還得等他們透過,祖澤鴻轉來轉去,張湫都摸不著南北的時候,兩人來到三個大院子的後邊。
祖澤鴻踩著公雞車迅速翻進院內,把狹窄的後門開啟,火速推公雞車進後院,把門關閉後,張湫還覺得自己心跳很快。
她和祖澤鴻竟然來到大時雍坊李標之前的院子,與錢龍錫的院子近在咫尺,與中樞衙門也近在咫尺,這就叫燈下黑。
祖澤鴻從拱門進入前院,轉了一圈沒有任何人,回到後院把公雞車推到柴房,拿被子蓋住撫寧侯的頭,手腳都捆到公雞車上。
多此一舉,但不能出意外。
掏出準備好的儒衫更換,戴上方巾帽,拿出一把扇子刷開啟搖一搖,朝張湫咧嘴一笑,“想不想?”
張湫笑著點頭,“將軍就是讀書人,為何問像不像。”
“換衣服,這裡不能住,我們得去住街邊大客棧。”
張湫拿衣服到院牆拱門後,不一會,身穿馬面裙、繡花鞋、上身比甲、頭戴櫻珞,一個合格的讀書人妻子,臉上有塊白麵巾。
祖澤鴻點點頭,兩人無聲等待太陽下山,光線稍微變暗,兩人各背了一個包裹,從牆頭跳下來落到衚衕中,這時候衚衕里人非常少,毫無煙火氣息的聚集地。
宣武門大街,大理寺後面的一個高檔酒樓。
兩人上臺階進門,光線非常好,能看清人又看不清臉,大堂有幾個夥計,但他們都在伺候樓上雅間的客人。
“掌櫃,住宿。”
窗臺邊看賬本的掌櫃被嚇了一跳,看兩人穿著得體,笑著一拱手,“您要…”
“獨院上房,某是保定人,國子監讀書,家中妻子來探親,住三五天。”
掌櫃微微點頭表示懂了,國子監不在東城住宿,自然是為了避免同窗無趣,連忙從櫃檯後出來,引著兩人從後門進入後院。
順著廊道進入最裡,一排五個小院子,正房只有兩間,祖澤鴻指指靠邊一個院子,掌櫃帶兩人開啟院門進去。
院子和屋子一樣大,只有透氣功能,屋內是炕,院裡的角落有淨房,“客官是否滿意?後院是老媽子在外面生火,暖和的很,一天八錢銀子,飯菜另算。”
祖澤鴻點點頭,從袖口掏出兩錠銀子,“這是二十兩,給夫人找一個隨叫隨到的老媽子,必須在院門口輪值。”
“哎喲,客官懂規矩,您吃什麼?”
“夫人喜歡吃魚,燉魚湯吧,來幾塊上好麥餅,再來兩桶熱水,夫人要洗漱。”
“好好好,兩位稍等,一定招待周到。您的路引?”
張湫連忙遞給他一張紙,祖澤鴻放到掌櫃手裡,“我就不登記了,路引先放你櫃檯吧,夫人哪裡都不去。”
“好咧,鄙號懂,兩位稍等,吃食馬上到。”
掌櫃小碎步出院,大聲呼喊老媽子過來燒炕,把兩人的包袱放到炕上,張湫去關門,祖澤鴻卻一把拉到身邊,坐到正對門的椅子上,張湫也坐他腿上。
下意識的反應差點給一肘子,祖澤鴻卻嘻嘻摸摸她的臉,低聲說道,“我們至少要住三天,晚出早歸,白天不出門,最好讓掌櫃主動給我們掩護。”
張湫牙齒咯咯響,門口來了個老媽子,隔著門笑著躬身,“恭喜老爺夫人團聚,小人現在給您生火嗎?”
“辛苦老嫂子!”祖澤鴻隨手甩出去一個銀錁子,“現在就生吧。”
“哎呦,謝老爺賞,您真是大方,小人一定讓夫人比在家裡還舒服。”
“好,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