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侯爺將古籍弄不見的。許是我忘記放在哪裡了,既然如此,我一會兒再好好找找。”
裴雲玠笑容微僵,說道:“也許是那幾個修理木梯的侍從,不小心將古籍碰掉,再之後又不知放在了哪裡。他們這時在府外修理,過兩日回來我問問。”
聽他這麼一說,衛襄覺得很可能是這樣,於是期待地望向他:“那就拜託侯爺了。”
裴雲玠笑笑,神色不變。
事情說完後,衛襄便也不久留。
臨走時,她突然想起來什麼,擔憂地問他:“侯爺,你後背的傷如何了?昨日塗藥了嗎?”
裴雲玠薄唇微抿,眼眸中透著幾分歡喜,“並不嚴重,阿螢不必擔心。”
他又告訴她過幾日會帶她去裴府瞧瞧,說不定她會想起來一些什麼。
衛襄唇角翹起,自然說好。
她走了後,守在書房外的辭生進來,少年的臉上洋溢了絲欣喜:“侯爺,表姑娘竟然主動來尋您了。”
裴雲玠卻是神情淡淡,目光望著衛襄身影消失的地方,沉吟了片刻:“昨日讓你處理的那本古籍,處理乾淨了嗎?”
辭生頓時收起玩笑的表情,“侯爺放心,屬下已經將那本古籍燒了,表姑娘決計不會再看到的。”
“其他的醫書和古籍呢?”
“這……”辭生愣了下,“侯爺,藏書閣的醫書那麼多,屬下還沒來得及檢視其他的書籍。”
裴雲玠抬眼掃過去。
辭生冷不禁打了個寒顫,登時垂下頭:“侯爺放心,屬下現在就去檢視藏書閣內的所有書籍,一定不會留下任何一本有關表姑娘病情的書籍。”
*
五日後,裴雲玠空出一日帶衛襄去裴府。
衛襄的身子已經幾乎好全,額角的痂也掉落了,只是還留有一道淺粉色的疤。
她撥了一些鬢髮下來,遮住了疤痕。
今日去裴府,說起來裴府的員外郎和其夫人也算是她的親戚。
衛襄的母親是裴府的表姑娘,俗話說一表三千里,雖然關係已經很遠,但畢竟是血緣稀薄的親戚,衛襄還是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說起來,這還是她醒來後第一次出侯府。
裴雲玠一早就在房門處等她,兩人一同走出府。
侯府門口是一輛朱漆華蓋的馬車,一角印著侯府的圖徽。
上馬車後,衛襄心裡有些忐忑,捏著袖擺問道:“侯爺,以前我與裴府的人關係如何?”
一會兒見了人,她也知道該怎麼對待。
裴雲玠想了想,說道:“阿螢,你的母親是裴府遠房的表姑娘,關係並不親近。那年老婦人病重,她千里迢迢趕來侍疾,老婦人憐她孤身一人,囑咐裴府的人多關照她。”
說起自己的母親,衛襄認真地聽著,“……後來阿螢生下來,一直跟裴府的人不親近,再後來,你們便去了青州。”
聽他說完後,衛襄有些失落,她本以為裴府的人會是關係親近的親戚們,原本她還抱著僥倖,想著多與熟悉的人相處,有助於恢復記憶,卻沒想到他們竟是關係疏遠。
裴雲玠見她失神,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掌,他探身過去,黑眸盯著她的眼睛,聲線悠長:“阿螢,不必理會他們。畢竟,往後是我們一起相伴。”
衛襄撞進他的眼底,也不知怎的,她點了點頭。
手背上覆著的大手寬厚溫熱。
馬車轆轆而行,從平康坊出來,半個時辰就到了裴府所在的通濟坊。
裴雲玠封侯後,陛下賜給他昭平侯府,他便從裴府搬離了出來。裴府則住著他的父親,兵部員外郎裴暮和其繼室及孩子。
甫一下馬車,衛襄就看到裴府門前站了烏壓壓一片人。
為首的中年男子迎上來,他應當是裴雲玠的生父,此刻醇厚地笑道:“疏衡啊,早就知道你要帶著阿螢回府,這不我跟你母親一早就在門口候著,你們總算來了。”
疏衡?
聽到那人喚裴雲玠為疏衡,衛襄扶著車壁抬頭,一眼就看到外面這麼多人,她心中一緊,又垂下頭,心裡忖道疏衡似乎是他的表字。
裴雲玠利落下了馬車,卻沒搭理他們,轉身將衛襄扶了下來。
衛襄站定,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眉頭輕輕蹙起。這裡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他們的臉,都好陌生。
在場的人眼觀鼻鼻觀心,看到裴雲玠對衛襄這麼重視,心情更是複雜無比。
裴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