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沂也跟著白衣護士出了病房,恰好撞見狼狽不堪的三個玩家從樓下衝上來。
那個獨腿玩家不見了。
卡著死亡線,三個玩家悶聲不吭的衝進自己負責的病房,將藥物交給白衣護士。
白衣護士期待的眼神瞬間消失,臉色陰沉沉的跟著玩家進入病房。
謝沂收回視線,跟著白衣護士進入了教授所在的病房。
教授今天的精神狀態十分穩定,他蜷縮著躺在病床上,被燒傷嚴重的猙獰臉龐正對著門口,安靜的盯著謝沂。
準確來說,是在盯著謝沂的皮。
這次,不用謝沂親自上陣威脅,教授就很自覺的吃下了白衣護士遞過來的藥物。
他的眼睛仍舊在盯著謝沂白皙柔軟的面板,口中咀嚼著藥片,各色的藥片在他猩紅的口腔內翻滾,在齒間被嚼碎。
教授細嚼慢嚥的樣子不像是在嚼藥片,更像是在將謝沂的皮扒下之後,仔細的將他的血肉骨頭都吃的乾乾淨淨。
白衣護士像是很滿意教授的態度,和他說話的語氣都比對待顧舟時柔和很多。
“給你的實習醫師打分吧。”
白衣護士再次從病床旁的櫃子裡取出評分表,遞給教授。
教授不想在換皮之前出什麼意外,他握著筆,再度打了滿分。
白衣護士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翻臉無情的收起評分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謝沂在旁邊看的分明,他微微眯起眸子,指尖無意識的揉捏著自己的衣襬。
白衣護士可以對無法壓制病人的玩家動手,甚至吃掉玩家的部分肢體。
所以評分表上的評分對她來說,應該是完全無用的,但她卻十分在意評分。
遊戲也提示過,注意不要被病人投訴。
這說明,一旦評分過低,或者被病人投訴,會給白衣護士帶來比吃掉玩家更多的好處。
那麼這個好處會是什麼呢?
“過來。”
教授嗓音嘶啞,臉上燒傷的疤痕像是一條條鼓脹的肉蟲,隨著他嘴巴張合的動作扭動著。
謝沂收斂起四散的思緒,抬眸看向緩緩起身在病床上坐直的教授。
他叛逆開口:“不。”
教授似是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個答案,更沒想到下一秒眼前的漂亮少年推開門就跑了。
教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砰——”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眨眼間謝沂已經跑得看不見人影了。
嘎吱嘎吱的磨牙聲在寂靜的病房內響起,教授本來毫無起伏的胸膛,此刻再次劇烈起伏起來,彷彿又活過來了。
跑出教授病房的謝沂腳步漸緩,停在宴淵負責的病房前,抬手禮貌的敲了敲門。
門沒關,謝沂剛敲第一下,門就緩緩向內開啟,露出模樣悽慘的白衣護士。
謝沂看著眼前這一幕,覺得自己對待白衣護士已經十分友好了,起碼沒讓她缺胳膊少腿兒。
“啊啊啊啊啊!!”
白衣……不,應該是血衣護士發出淒厲的尖叫,盯著宴淵的眼神怨毒極了,恨不得一口一口活吃了他。
宴淵表情十分冷酷,看著淒厲哀嚎的血衣護士,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冷淡開口。
“喂完藥,你該走了。”
站在門口的謝沂弱弱開口:“我覺得,她可能走不了路了。”
血衣護士的身體已經高度腐爛,露出森森白骨,膝蓋處扭曲變形,應該只能爬,不能走了。
在宴淵身後,用被子矇住全身的病人瑟瑟發抖,連病床都抖得跟篩子似的,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謝沂不用想都知道,宴淵不僅不會評分低,更不會有來自病人的投訴。
宴淵聽見謝沂的聲音,丹鳳眼微微亮起,越過地上陰暗爬行的血衣護士,走向謝沂。
“你那邊是有什麼麻煩嗎?”
他垂眸看著謝沂白皙的臉泛起淡淡的緋紅,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是奔跑過,問道。
謝沂看著宴淵一副要是他點頭說有麻煩,他就立馬將麻煩解決的架勢,連忙搖了搖頭。
“沒有,我是來看看你這邊解決了沒有。”
“解決了,走吧,我們去食堂。”
食堂在一樓最右側的一間小屋子裡,是他們在找售藥處時,無意間發現的。
當時食堂大門緊閉,只在門兩側掛了刻著食堂二字的牌子,裡面還時不時傳出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