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沂低頭看著懷中五官模糊的小女孩,她冰冷的手臂緊緊纏繞在他脖子上,五官模糊的臉蛋揚起,似是在笑。
“嘻嘻嘻~”
詭異空靈的笑聲再次響起。
謝沂沉默著與小女孩對視,雙腿近乎平移的朝剛才的地方挪過去。
宴淵還站在原地,腳下踩著綿羊,正一臉懵逼的看著抱著另一個陌生小孩挪回來的謝沂。
謝沂彷彿是丟燙手山芋似的把小女孩丟到綿羊身上,拉過宴淵。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去吧。”
小女孩一愣,緩緩低下頭,看向昏迷不醒的綿羊,模糊的五官扭曲了起來,形成了像是漩渦般的黑流。
“嘻嘻嘻~”
尖銳的宛如是哭泣的笑聲倏然炸響,木門大開的地下室裡,同樣也傳來了尖銳的笑聲。
綿羊被笑聲吵醒,睜開眼睛,看見了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臉色瞬間煞白,發出一聲驚叫,手腳並用的朝前爬去。
小女孩停下尖笑,猛然低下頭,看向四處亂爬的綿羊。
這時,一隻只青黑的小手從地下室中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腿,猛地將他拖進了地下室。
另一邊,謝沂同樣被這些宛如綻開的青蓮般的小手纏上,抱著宴淵躲避著這些小手。
宴淵一手攬住謝沂的脖子,一手握著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碎片,尖銳的一角對準伸過來的小手。
從地下室伸出來的小手數量極多,鋪天蓋地的湧過來,將謝沂兩人逃生路線堵得死死的。
謝沂體力漸漸不支,喘了一口氣,視線朝旁邊看去,那裡有一處只容身型嬌小的人透過的縫隙。
“別想把我丟出去。”
宴淵似是察覺到了謝沂的想法,猛地抱緊他的脖子,小臉緊繃,語氣急促的說道。
謝沂看著像是樹袋熊一般緊緊掛在自己身上的宴淵,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看來咱倆都得被那些手給抓進去了。”
他確實已經沒力氣再躲了,逃又逃不掉,躲又躲不過,只能被那些小手給抓進去了。
謝沂話音剛落,一隻青黑的小手就抓住了他的腳踝,用力一拉。
謝沂直接就躺了,被青黑小手給拖進了漆黑的地下室。
鼻尖縈繞著一股腐臭的味道,手心按壓在地面上,觸感有些怪怪的,像是按在一堆碎骨上。
謝沂忍不住捏起地面上的一堆沙沙作響的東西,是一塊漆黑的碎骨。
謝沂:“……”
真的是骨頭?!
那他屁股下面的,豈不都是破碎的骨頭?
謝沂直接彈跳起來,順帶著也把宴淵給拉了起來。
宴淵的手如今很小,最多隻能握住謝沂的兩三根手指。
他有些鬱悶地鼓了鼓帶著嬰兒肥的臉頰,眸光幽幽地盯著握著謝沂一根手指的手。
不爭氣的東西!
“你之前是被關在這裡的嗎?”
謝沂掃視著周圍陰暗腐臭的環境,眉心一皺,小聲問著宴淵。
宴淵搖頭:“不是,這裡應該是生成那個小女孩的鬼域,她如今還未徹底成型,所以我們才會被帶入這裡。”
謝沂想起五官還很模糊的小女孩,明白了。
“如果小女孩徹底成型,我們找到她,是不是就可以結束這場捉迷藏遊戲了?”
“可以試一下。”
兩人踩在沙沙作響的骨頭碎片上,在黑暗寂靜的環境中,只有兩人氛圍和諧的聊天聲。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採藥四兔子熬……”
歡快詭異的童謠倏然響起,打破了兩人和諧的氛圍,瞬間將他們拉入陰暗詭譎的鬼域之中。
謝沂抬眸看去,一個個臉色慘白的孩子手拉著手,笑容歡快的朝前蹦跳著走路,彷彿要去赴宴一般,穿著的十分正式。
讓謝沂差點幻視曾在宴會廳見過的那些衣著華貴的貴族。
它們頭也不回,目標明確的朝前蹦噠著走去,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跟著的兩個活人。
或者說,完全沒心思去理會身後兩個不重要的活人。
“我們跟上去吧。”
謝沂垂眸看向宴淵,壓低聲音問道。
“好。”
兩人放輕了腳步,儘量不驚動前面的孩子,一路跟到了最深處。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的宴會。”
扎著雙馬尾,穿著蓬蓬裙禮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