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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林魏然抬手,用力按住她,阻止她繼續後退的動作,心平氣和道,“安樂姑娘,彆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

“雲貴太妃薨逝的那夜,你一共出去了兩次。”

“第一次去搬花,是藉機檢視正殿那邊的情況。因為雲貴太妃突然遣走下人,實在奇怪。你受公主之命監視長興宮,自然得去看看。”

“於是你悄悄潛入正殿,發現正殿出事了,連忙跑去太極宮稟告公主。這一來一去花了些時間,所以漏搬了遊廊上的一盆海棠花。”

“第二次,你聽到別人說正殿那邊有動靜,又連忙主動出去檢視。為什麼這麼主動呢?暴雨夜的,誰都不愛再冒雨出去吧。”

寒意緩緩爬上安樂的脊背,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眼林魏然,又極快地瑟縮了下,像是恐懼。

但她那驚鄂的一眼,足以林魏然確認自己的推斷。

冷風伴著他輕淡的聲音徐徐而來,更添寒意——

“除非你早就知道,正殿那邊有人,而且是不能被旁人看見的人。而你想隱藏的人,必定是公主的人。”

“打碎海棠花的,是公主的人。”林魏然站在她面前,又垂下了手,淡道,“你替她善了後,自己裙子卻沾上了血。但深夜暴雨,若是再洗衣裳難免惹人注意。所以你只能第二日一大早去浣衣局。”

“正殿到底出了什麼事,值得你深夜冒雨,頂著被雲貴太妃發現的風險也要去太極宮呢?”

安樂用力抿著唇,始終一言不發。

林魏然有些煩躁地掐掐眉心,安樂已是驚弓之鳥,再逼一把估計就能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但話到嘴邊,他忽然又停住。

安樂是楊靈允的人。

與其在這裡逼問一個做事的人,不如去找這些事情背後真正的推手。

他隱約覺得——從雲婉之死開始,自己或許就徹頭徹尾地被楊靈允當棋子算計了。

想到這裡,林魏然重重地吐出口氣,嚥下即將到嘴邊的逼問,淡淡道,“罷了,我不為難你。回去吧。”

安樂瞳孔驟縮,沒想到林魏然這般輕易就放過她。

“你是公主的人,”林魏然淡道,“這些事我會找公主問個明白。”

安樂沉默地行了個禮,離開的瞬間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又回頭輕聲道,“林太傅,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雲貴太妃死的那日,桃心也在盯著正殿。”

她說完,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林魏然一人站在原地,皺眉思索了許久,才想起這個名字——第一日訊問時,跳出來說是安樂出去檢視動靜的那個宮女。

夜風寒涼,輕輕撫過也帶著透心的冷意。

林魏然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是一片暗沉,先前還算皎潔的月色不知何時隱匿在雲層之後,天地之間一片晦暗。

小安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苦著臉道,“太傅,宮門馬上下鑰了,您再不出宮就來不及了。”

“等等,”林魏然神色凝重,“我再去查一個人。”

小安子哭喪著臉,又不得不小跑著跟了上去。

——

林魏然離宮時已是月上枝梢,宮門下鑰。

幸好他身上還帶著楊靈允的令牌,小安子持著令牌說林太傅是奉公主之命出宮辦事,侍衛才讓他出去。

分開時小安子本想將令牌還給林魏然,林魏然卻搖搖頭,輕聲道,“勞煩公公轉交給公主殿下。我既已出宮,再拿著令牌實在不妥。”

小安子無奈,不得不應下這樁不知是好是壞的差事。

林魏然出了宣德門,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身影站在朱雀街的牌匾下。

如今臨近宵禁時分,朱雀大街上除了這個身影再無旁人。

他微眯起眼一看,是聞九,新繼位的平侯,如今也在政事堂內兼著差事。

他與此人沒什麼交集,只聽過此人弒父弒兄的傳言。

“聞大人。”林魏然客氣地一拱手,問候一聲就想離開。

“林太傅且慢,”聞九微笑走上前,擋住了林魏然離開的路。

他眼睛細長,五官不是林魏然那種頗具少年氣的模樣,反而更深邃豔麗,額角上未乾的血跡給他更添幾分妖冶之色。

“聞大人有何貴幹?”

“我可是特意在這等林太傅出宮呢,”聞九笑盈盈道,“不知宮內的那慘案,林太傅查得如何?”

黯淡的夜色中,林魏然的臉色也變得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