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就是烏托邦，一個不帶有任何歧視、偏見、痛苦的世界，一個人類與智慧機器人共同創造出的美好世界。”

阿莉爾的聲音從他耳旁傳來，魔方能源機器人少女的聲音裡帶著由衷的自豪與開心。

林瀾從車窗收回了視線，轉過頭看向坐在主駕駛上的白髮機器人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此時的阿莉爾臉色有些蒼白，眼眸中的藍色光芒也有些暗淡，像是十分虛弱的樣子。

“是啊，烏托邦，這裡的確像是那幾乎不可能實現，永遠無法達到的烏托邦……”

聽到林瀾誇讚的話語，阿莉爾雖然已經掩蓋不住虛弱，臉上仍舊露出燦爛的笑容。

但林瀾的下一句話，卻讓這位魔方能源機器人少女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

“可是，這一切的代價是什麼呢？”

林瀾把視線從阿莉爾身上挪開，看向窗外繁榮的市區，如同自言自語般說道：

“在機器人還尚未出現的人類早期，要想讓國家變得繁華，就必須要去從其他比他弱的國家進行殘酷剝削。”

“這個代價，由那些被剝削的國家承擔。”

“一個被剝削的國家為了擺脫身上的桎梏，必然會有人流血犧牲，也必然會有無數隱姓埋名勞動者付出青春年華，才能最終崛起，成為強國。”

“這個代價，由那些為了國家的崛起，付出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的人們承擔。”

林瀾說到這裡，再次看向阿莉爾，淡淡的說道：

“所以啊阿莉爾，創造出這如此美好的烏托邦，這個代價，是由誰在背後承擔呢？”

見到眼前的魔方能源機器人少女收回臉上的笑容，與他沉默對視，他沒有再選擇繼續說下去。

在他看來，這個虛擬世界烏托邦，極有可能是魔方能源機器人主機在利用那些被捕獲的奧蘭人思想意志作為養料。

他剛剛這一席話既是說給他自己聽，也是說給眼前這位魔方能源機器人少女聽。

與阿莉爾對視之際，林瀾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動用現實透鏡的力量。

他之所以說出這些，也算是他的一個試探。

或許眼前這位魔方能源機器人少女，能夠將這些話透過心智魔方網路傳達給魔方能源機器人主機。

亦或者，眼前這位魔方能源機器人少女，沒準正是魔方能源機器人的主機意志！

“不愧是老師……看待問題真的很透徹啊。”

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阿莉爾率先收回了視線，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阿莉爾並不知道有誰在揹負烏托邦背後的代價，老師可能多慮了哦。”

林瀾聽完阿莉爾的話，輕聲嘆了口氣。

看起來魔方能源機器人主機此時並沒有重點處理這虛擬世界內的對話資料，而是全部心思放在東大陸的戰爭中。

而這位機器人少女，也並不是魔方能源機器人主機的意志。

之前在閣樓裡他發現阿莉爾出現故障後，立刻就懷疑起阿莉爾會不會是魔方能源機器人的主機意志。

然而透過剛剛的試探，他已經確定了這位機器人少女應該只是普通的魔方能源機器人。

如果真的是主機意志，恐怕聽完他剛剛那一席話，已經能確認他的身份，對他出手了。

林瀾從阿莉爾身上收回了視線，看向前方即將抵達的城市中心。

此時車內除了輕音樂的聲音外，兩人都沒有再繼續討論下去。

可正當林瀾以為這個話題到此結束時，他的耳旁卻忽然傳來了阿莉爾輕輕的聲音：.xしewen.

“但是老師，阿莉爾相信，如果真的有那個人的話，她……並不會後悔的。”

林瀾再次側頭，疑惑的看向這位魔方能源機器人少女。

只不過這一次阿莉爾並沒有看向他，而是失落的默默看向前方。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