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琰突然有些想笑:“紀太太在別人面前,也能這般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番話來嗎?”
紀太太喏喏的道:“我就康兒這一個兒子……”
此時此刻,她是一點兒也沒想起來自己同樣被判了斬監候的丈夫,和即將被流放漠北的親生女兒。
“我勸紀太太一句,你還是好好學一學什麼叫聖命難違吧!”
紀琰冷冷的道,“你應該慶幸,紀玉康兄妹倆的算計沒能成。不然的話,你以為聖上會只要了紀左海與紀玉康的性命嗎?
真到了那個時候,怕是把整個紀家搭上都不夠,滅族之禍就在頃刻之間!”
紀太太臉色慘白,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紀琰懶得再和紀家人掰扯,便囑咐了齊正一句:“剩下的事情你盯著就行了,讓紀家人趁早搬走!這宅子,聖上還留著另有用處。京中等著賜宅的官員可不少,過不了幾日,這裡就該迎來它的新主人了!”
撂下這句話,紀琰轉身就走,一個多餘的眼神兒也沒留給紀家人。
紀老太太還想開口把人給叫住,齊正眼神冰冷的看了過去,一下子就嚇得紀老太太說不出話來了。
從紀府出來,紀琰抬頭看看天,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他今天馬不停蹄的跑了不少地方,也辦了不少事兒,可此時的他心中卻並無一絲成就感,反倒有些空落落的。
皇宮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卻不是他的家。
安樂侯府是他的家,卻是冷冷清清,一絲家的味道都沒有。
天下之大,竟無他可去之處嗎?
紀琰無意識的在街上閒逛了起來,漫無目的,走哪兒算哪兒。
“小姐,那位不是安樂侯嗎?”
站在酒樓窗戶的香果突然“咦”了一聲,好奇的道。
“哪兒呢哪兒呢?”戚慕嫿立刻湊了過來。
香果就指著樓下給她看。
戚慕嫿一愣。
還真是安樂侯啊!
【這位爺竟然也有一個人逛街的時候?】
聽到熟悉的聲音,紀琰陡然回過神來,抬起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就對上了戚慕嫿那新奇的眼神。
戚慕嫿嚇了一跳,飛快的縮回了頭。
【這位爺怎麼突然就抬頭了?他看見我了嗎?】
這可真是嚇死人了!
紀琰:……
他有這麼嚇人嗎?
“香果,安樂侯還在那兒嗎?他到底瞧見我沒有啊?”戚慕嫿小聲問道。
【要是早知道安樂侯的感知這麼敏銳,我就不該湊這個熱鬧!】
香果頓了頓道:“小姐,安樂侯好像往酒樓裡來了……”
戚慕嫿心中一驚:“他是來吃飯的,還是衝我來的啊?我不過就是看了他一眼而已,他堂堂侯爺,應該沒這麼小氣吧?”
“那奴婢可就不知道了……”香果為難的道。
戚慕嫿:……
沒事沒事,她可不能自己嚇自己。
不過很快,戚慕嫿心中的小期盼就落了空。
包間的房門被敲響了。
戚慕嫿無力的看向香果:“香果,敲門的肯定不會是安樂侯對不對?”
香果很想對她家小姐說“不是”。
可就算她不怎麼聰明,她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不高。
“小姐,奴婢要不要去開門啊?”香果小聲問道。
戚慕嫿有些猶豫。
門外緊跟著就有道聲音響了起來:“戚姑娘,我知道你在裡邊兒。”
正是紀琰的聲音!
戚慕嫿:“……你去開門吧。”
人家都堵上門來了,她就算再怎麼掩耳盜鈴,這會兒也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啊!
香果戰戰兢兢的去開了門。
安樂侯英武挺拔的身姿,一下子就出現在了主僕二人面前。
他大步走了進來。
戚慕嫿無法,只得起身行禮道:“見過安樂侯。”
“戚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坐吧。”
紀琰坐在凳子上,淡然的道。
戚慕嫿:……
【這到底是誰定的包間啊?!】
她一臉乖巧的坐了下來,又吩咐香果給紀琰倒茶。
紀琰心中有些好笑。
果然,還是逗逗小姑娘更有意思。
再怎麼憋悶的心情,遇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