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裝打扮開始了自己的實地考察。
出文登城,滿目盡是一片蕭條。城外的耕地大多都已經荒廢,田地幹得裂開的縫都能塞進一個拳頭。
水渠也大多都幹了,只有少數幾條大渠尚有細水流動,大渠的周圍還有一點綠色田地。
“自崇禎十年來的乾旱果然十分的嚴重!就連文登這樣的下游出海口都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乾旱!”曾徹感嘆的說。
“是呀!這土地將近荒廢了九成,怪不得有有那麼多農民開始四處流浪。”陳有才指著遠處一群衣衫破爛的農民說。
那些農民沒有種地,而是正在捕捉蛇蟲、老鼠,挖掘一些野菜、樹葉等物品準備帶回去充飢。
“喂。老鄉們!這中尚有一些流水,你們為什麼不多種一點糧食呢?”曾徹追了上去問。
“傻瓜!”那群農民一聽,一些年輕人馬上就指著曾徹笑了起來。
“沒規矩,不要這樣笑話客人!”
一個年紀稍長的老者站了出來說:“這位老爺想必也是富貴人家出身,不曉得我們農家的難處。”
“這種地呀,都是要交稅的。每畝地要收多少稅那都是有定數的。像這種災荒天氣,糧食收成不好,種地不僅沒收成,還要將家裡的老本都貼出去嘍。”
“什麼?你是說這田裡沒長出足夠的糧食,還要從家裡拿出來彌補?”曾徹聽了不解的問。
“那是當然!農稅嗎,自然是按畝來說話。官府才不管你種出了多少糧食呢?”有年輕農民插話說。
“豈止是農稅呀!最重的當屬遼餉了,交得我們家裡連塊鐵器都沒有了。唉,上一回那些差役下來,連我們家幾件完好的衣物都給搶走了。等到冬天到來,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過冬啦!”又一位農民站了出來訴苦說。
“什麼!他們竟然敢搶你們的東西!”一個秀才兵聽了忍不住大聲問。
“搶東西!沒錢交稅,他們連女人都搶!村頭老候家的女兒稍有幾分姿色,被城裡的文捕頭給相中了。結果就被文捕頭以抗稅不交的名義給搶了回去做第三房姨太太,一個能生養能幹活的女人,就抵了一貫銅錢的稅!”又一個農民站出來憤憤不平的說。
“噓!小聲一點。萬一被那些捕頭們聽見了,小心你自家的娘們都不保。”又有農民提醒說。
聽到這話,大家都沉默了。許久那個年紀稍長的農民又說:“唉!我們村裡還好,姑娘們沒有一個相貌端莊的。”
什麼!沒有相貌端莊的姑娘也叫還好!敢情你巴不得自家姑娘嫁不出去?
曾徹聽得目瞪口呆!
“鄰村老張家的姑娘被一個快要入土的地主家老頭子相中了,硬是被拉去做小妾償還地租。結果那老頭子沒半年就死了,地主婆當家了。那地主婆不僅以地租**死了老張家全家,還將老張家的姑娘也給逼死啦!”
這!曾徹聽得徹底無語了。
地租、賦稅、這些可憐的農民都已經快要被天災人禍給逼進了絕境,頭上居然還有這麼幾座給壓著。
難怪當李自成打著分田地、免賦稅的旗號之後,百姓們立即從者如雲。一個個不惜冒著殺頭的危險去做了闖賊。
懷著沉重的心情,曾徹告別了老者,用自己的雙腿走遍了文登的山水。
文登是一個好地方,不應該這麼窮的!
它三面臨海,即使不種地,就是曬曬海鹽也能夠保證自家溫飽才是。而且附近那麼大的海域,就是打打漁也不會餓著。
可為什麼文登的老百姓還是餓得啃樹皮、吃樹葉呢?
體制所限,官僚鄉紳皆是一群蛀蟲。曾徹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寫著。
黃昏時分,曾徹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了縣衙。正要組織大家學習的時候,微兒告訴曾徹劉知府的錢師爺和本地鄉紳名流已經在客廳裡等了曾徹一天啦。
“不見!告訴他們,本官疲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曾徹想也不想就拒絕啦。
無非就是想把高知縣給撈出來而已,多打壓幾天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今天晚上,將是一個大日子。
曾徹召集了所有跟隨自己來到文登的人員開始了天朝黨第一次黨代表大會。
“從北京一路到文登,諸位兄弟姐妹們,你們辛苦啦!”曾徹向在場所有人員打躬行禮,贏來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經過近一個月的調教,這些秀才兵和工匠們已經習慣了曾徹的那一套開會流程。
“諸位不惜拋妻棄子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