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肯定是要查的。”項白說道,“因為你對吳衛和王二麻的厭惡太過明顯,所以你的確有嫌疑。”
楊旭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項白又說道:“既然剛才楊捕頭說我們儘可以查,不如就現在吧,勞煩楊捕頭前頭帶路,我們想去你家裡看看。”
“好!”楊旭點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請吧!”
胡小酒偷偷扯著項白的袖子說道:“白白,你也太直接了。”
“直接一點兒,節約時間。”
楊旭獨自住在雙龍鎮西南角,雖然貌似偏僻,距離衙門卻不算遠。坐北朝南三間瓦房,中間的是客廳,東邊是楊旭的臥房,西邊無人居住只用來儲存一些雜物。院子裡有一條晾衣繩,上頭搭著一張嶄新的被面,院子牆角的木盆裡堆著長久沒洗的衣物,的確是一個單身漢的住處。
“一個人住這麼大院子?”項白問道。
“不行嗎?”
“行,好奇問問罷了。”
楊旭輕輕嘆口氣道:“原來有個媳婦,後來病死了。”
“哦。”
說到這他顯得有些沉悶,獨自坐在西屋的臺階上嘆氣,“我就這麼些家當,要查什麼你們儘管查吧,我行得正站得直。”
“行得正,站得直……”項白不經意地摸了摸曬在院子裡的被面兒。
“你別給我摸髒了。”
項白看他一眼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仔細人。”
胡小酒說道:“沒見過這種仔細人,自己的衣裳不洗,被罩卻洗的很乾淨,你這被罩意義非凡吧,難不成是你妻子的遺物?”
“不是,你不知道別瞎猜。”楊旭說道。
“不可能是遺物,這是新的。”
“哦哦!”胡小酒說道,“那也挺奇怪的,楊捕頭還會紡布呢,可是你們家的紡車在哪呢?”
楊旭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睛直直地盯著地面。
“這布料的花紋看著似乎有些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在沈棉家!”胡小酒說道,“肯定錯不了!”
“嗯。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沈棉家的房頂最近是新翻修過的,我當時還在想,她們是怎麼做到的呢?”項白若有所思地託著下巴。
“什麼意思?”
“她們家的屋頂很高,就算是架上梯子想要夠到最高的屋脊也絕無可能,除非……”項白看向楊旭,他靜靜地盯著地面,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除非是什麼呢?”胡小酒繼續問道。
“除非有一個身材比她們更加高大的人,當然也不見得要高太多,比如像楊捕頭這樣的高度也就足夠了。”項白繼續說道,“但是沈棉是個寡婦,尋常人為了避嫌很少與她們有太多的交往,目前看來與她們有來往的也就四個男人,吳衛,王二麻,還有渡口的老餘和楊捕頭您本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楊旭問道。
“彆著急,我會告訴你。”項白說道,“且不說沈棉的態度,僅僅說杜小玉,她對吳衛和王二麻這兩個人非常反感,絕不可能放他們進入自己家,而老餘的身材瘦小還駝背並不比沈棉高多少,所以,那個幫沈棉修屋頂的人就是楊捕頭你。”
楊旭聽到這裡只是緊緊地抿著嘴唇,不肯說一句話。
“怎麼,你還要繼續掩飾下去嗎?”
“我沒什麼可掩飾的。”楊旭失去了之前的氣勢與威嚴,反而有些垂頭喪氣似的。
項白不受他的影響繼續問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你別胡說!我們是清白的!”
“你很奇怪哎,我們只是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跟清白不清白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不就是談戀愛嗎,你是單身,她也是單身,有什麼不清白的?”
“不,你們不懂。”他搖搖頭,“你們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我們不一樣,尤其是她,年紀輕輕的一個人拉扯著孩子,她已經夠難了,還要讓人家指指點點,可她又有苦說不出。”
項白沉默片刻問道:“你知道吳衛纏著她嗎?確切來說不是纏著她那麼簡單,他是真的想要娶她。”
“他做夢!沈棉就算再不濟也輪不到他,他算個什麼東西!”楊旭瞬間翻臉。
“這麼說你的確知道,也頗為憤怒,那麼你想過要怎麼辦嗎?”
“我不用想,他已經死了。”
項白點點頭說道:“打擾了,我們先告辭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