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總共四個灶臺,夏夕掃了一眼,除了金玲這邊佔著的,另外三個,一個是放了大鍋,裡面大約是燉著湯,一個是放了蒸籠,大約是正蒸著米飯,老太太喜歡吃胭脂米,入口軟糯,不用費勁兒嚼。
但是這個米,得蒸一個時辰才行,蒸好之後還得涼一會兒,所以小廚房一向是早早準備的。
另外一個灶臺上,同樣是燉著湯。
“這湯是給老太太燉的?”
夏夕笑著問道:“我記得,老太太是最不喜歡喝這個魚湯了,說是總有一股子腥味,魚刺又太多,喝著實在是麻煩。”
金玲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夏夕:“這魚湯可是給大少爺燉的,老太太說大少爺整日裡在外面讀書,實在是辛苦,這魚湯最是補腦子了,今兒正好大少爺要回來,所以一早就吩咐人燉上了。”
夏夕趕忙笑道:“瞧我這記性,竟然忘記了今兒是大少爺回來的日子了。
金玲姐姐這個果糕還要多久?我們姑娘難得想吃一次玫瑰果仁羹,若是這邊實在沒空,我就到大廚房去看看。”
金玲微微皺眉,頓了頓才說道:“我這還要半個時辰,等我蒸好,你再做了玫瑰果仁羹,估計就正好中午了,大姑娘怕是也用不了了,你還是到大廚房看看吧。”
夏夕點了點頭,又和金玲說了兩句,這才抱了玫瑰露出門。
金玲瞧著夏夕那背影,暗暗的撇了撇嘴,只繼續盯著灶臺上的蒸鍋。
大廚房距離院子比較遠,夏夕過去的時候,裡面的婆子們正聚在一起閒扯,見了夏夕,沒一個人動彈。
夏夕心裡也忍不住苦笑,若不是自家姑娘那性子實在是軟,也不至於都住在老太太的院子裡了,還被人那麼輕視著。
沒奈何,夏夕只好自己進了廚房,正要到櫃子裡拿食材,一個婆子忽然站了起來:“哎喲,夏夕姑娘,這兒的東西可不能亂動,一樣樣都是有份兒的,若是少了一點兒,夫人那裡我們可不好交代,大姑娘是個善心的,總不能讓我們捱罵吧?”
夏夕皺了皺眉,伸手指了指那群婆子們圍著的桌子:“你說那東西都是有份兒的,你們吃的又是什麼?難不成都是自家裡帶來的?這看門的婆子難道不知道,外面的東西是不能隨便帶進府的嗎?”
那婆子抬著下巴笑:“姑娘這話說的可不對了,這可是誣陷,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府上的規矩?這東西啊,用的雖然是櫃子裡的,但是我們都掏錢了,月底的時候,自是會報到夫人那裡的。
夫人是個寬和仁慈的,只要我們對的上賬就沒問題。”
說著,那婆子上上下下掃了一眼夏夕:“你要是想用這廚房裡的東西,也行,只要和我們一樣,給了銀子就行。”
夏夕氣的臉色發紅:“這可是給大姑娘做的!”
“誰知道最後是不是吃到大姑娘的嘴裡了,你們這群姑奶奶我還不知道嗎?一個個打著主子的名頭,給自己要吃的要喝的,我呸!
老孃才不上當呢,要麼給銀子,要麼走人,夏夕姑娘是個聰明人,還要我老婆子再說一次嗎?”
那婆子掐著腰,一臉的鄙視:“再說了,大姑娘可是住在老太太的榮華園的,榮華園裡自有小廚房,大姑娘吃的東西,不走小廚房,卻來大廚房,等端回去這羹湯早就涼了,你說是給大姑娘的,說出去誰信?你真以為我是個傻子?”
☆、2告狀與否
夏夕又惱又窘,大姑娘那性子,是有些不太開竅的,再加上月例銀子都是楊媽媽管著的,她們這些大丫鬟,身上幾乎都沒個零錢。
正巧她今兒出來的急,更是連個荷包都沒帶,去哪兒給這些個婆子們掏銀子?
那婆子瞧著夏夕臉上的一抹羞紅,更是得意,又帶了幾分鄙視:“夏夕姑娘若是沒帶銀子,我老婆子也只能不好意思一回了,這櫃子裡的東西,還真不能用,夏夕姑娘不如回去拿了銀子再來?”
和這些個婆子們爭論,夏夕是領教過一次的,更何況,這會兒就她一個人,也著實不是這些婆子們的對手,所以,夏夕也只好抱著瓶子迴轉。
舒曼瑤正在慢慢的梳理腦子裡一團亂的記憶,上輩子的,這輩子的,一時憤怒,一時悲痛,一時悔恨,只是,已經幾天了,這會兒她總算是能控制住臉上的情緒了。
見夏夕抱著瓶子回來,又瞧著夏夕一臉怒氣,心思一轉,就問道:“怎麼,被人欺負了?”
夏夕深吸一口氣,將玫瑰露放到桌子上,給舒曼瑤行了個禮:“奴婢沒辦成姑娘交代的事情,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