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成業嘆了口氣:“說是這麼說的,可是這案子已經定下來,怕是翻案的機會是不會……”
曹偉忙點頭:“我自是明白這個,舒大人放心,我曹偉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想著,先在京城呆一段時間,找了我爹爹生前的至交好友,求他們寫了信,我帶回去安慰安慰祖母,然後我就在京城待著,也免得祖母心裡惦記這件事情……”
雖然這麼有點兒不厚道,哄騙家裡老人的感覺,但也只能這麼做,當今聖明又寬容大度,但皇上就是皇上,去年才判了刑的人,今年就要翻案,那是嫌命太長了。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兒,曹偉也知道,他爹這罪名,背的其實不怎麼冤枉。
再者,他曹家也不是什麼大家族,也不過是近些年才出了個大官兒。
他爹的那些朋友,就算有一兩個有過命的交情,但這殆誤戰機的罪名,可不比什麼貪汙之類的,求求情能得個輕判,一個搞不好,那就是要被牽連的,誰家裡沒個老小?
曹偉也覺得,自己大約是找不出願意幫自家翻案的人來的。
可是老太太那裡又強求著給兒子洗刷罪名,曹偉也不能和老太太對著幹,所以只好先哄著偏著,老太太年紀大了,能有多久可活?
舒成業也聽出來他這打算,見他臉上又是羞愧又是茫然,還有幾分難堪,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夾在大義和孝道之間,這事情就是他都想不到妥善的解決辦法,曹偉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想到這個辦法已經是很不錯了。
“那你此次進京,要在京城留多久?”
舒成業頓了頓問道,他和那位曹家老三是沒什麼交情的,寫信這種事,看起來是舉手之勞,但指不定就要惹出來多少事情,他實在是沒必要攪這個渾水。
可是,曹偉又是救了自家女兒的,若是半點兒不幫忙,又實在是說不過去。
話到嘴邊,舒成業也只問出了個不相干的問題,曹偉搖了搖頭:“還未確定,我估摸著,是要先住個一年半載的,畢竟,我現在也是白身,怕是登門也不容易。”
“你家裡祖母可等得?”
舒成業又問道,曹偉苦笑了一下:“祖母怕是等不得,且我手上也沒多少銀錢,家父過世之後……”
曹偉有些難以啟齒,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祖母病重也需要花錢,所以我想著,先在京城找個活兒幹,不管是賬房還是抄寫書信,找了機會見見那幾位大人的筆跡,仿著寫兩封,回去安慰了祖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