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香草壓低聲音,一邊看著守在門外的婆子,一邊說道:“若是留在江南東路,以老太太的性子,定是巴不得咱們永遠不回去的,又有大姑娘在一邊攛掇著,若是拖到大少爺成親……”
許氏臉色立馬就變了,香草更是說的賣力了:“夫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老爺和老太太那裡咱們說不上話,可是還有大少爺呢,咱們讓大少爺去求情,就是看在大少爺的面子上,老太太和老爺也要……”
等看清楚許氏的臉色,香草立馬就閉嘴了,這會兒許氏臉上的陰狠,可是比之前的更嚴重了。
哪怕香草向來膽子大,在許氏面前有面子,這會兒也被嚇的不敢出聲了。
“誰也不許去找大少爺。”
瞪了香草一會兒,許氏一字一頓的說道:“若是讓我知道,誰揹著我去找大少爺了,我就打斷誰的腿!”
舒哲明就是許氏的逆鱗,她決不允許自己這輩子的依靠身上有什麼汙點,更不允許兒子受一點兒的苦難。
許氏雖然這段時間魯莽了些,但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一向聰明,自是明白,這舒家,還是舒成業說了算的。
若是兒子惹怒了老太太,惹怒了舒成業,以後定然會影響到他在舒家的地位的。
這是她絕對不允許出現的,舒哲明必須得是老太太和舒成業最最疼愛的孫子,最最看重的舒家繼承人!
“是,奴婢決不去找大少爺。”
香草戰戰兢兢的保證,許氏這才收回放在香草身上的目光,頓了頓,又擺擺手:“你家去吧,問問你祖母,看看有什麼好辦法。”
香草連忙行禮應了一聲,見許氏耷拉著眼皮,也不敢弄出聲響,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
只是,到了二門,卻被攔下了。
香草皺眉看著那粗使婆子怒聲說道:“張大你那眼睛看看,我可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出來的,你敢攔著我?”
“姑娘請回吧,老爺有令,夫人屋子裡的姑娘都不許出門。”
婆子暗暗撇嘴,伸出的胳膊完全沒有收回來的意思,夫人眼看要落架了,哪兒還能抖起來啊,不過是個丫鬟,眼睛都長到腦袋頂了!
不管香草怎麼說,反正就是不放行。
等香草臉色灰敗的回了院子,就瞧見院子裡多了幾個人——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金珠正領著銀珠她們守在門外,屋子裡,正傳出老太太的聲音:“你且安心在江南東路待著,等曼瑜的身子好了,我自會派人來接你回去。”
“你也別想著,等我和成業走了,你就自己僱了鏢局跟著走,讓我發現,以後你就別想進舒家的大門了。”
“這天底下,會生孩子的女人不是獨獨你一個。”
“曼瑾和曼瑜年紀也不小了,再這麼是非不分,我看誰家敢要她們!”
“你若是安安分分的,那你還是舒家的主母,你若是不願意安分,一封休書給你,你自回家去!
哲明你也不用擔心,他在前院跟著他老子住,沒親孃照顧也長這麼大了!”
“你自己掂量掂量,看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拿了休書回家,還是打算安安分分的當你的舒夫人,等以後哲明成家了,再去當個享清福的老封君。”
話音落地,老太太就扶著金瓶的手出來了。
金珠趕忙上前,站在另一邊扶了老太太,經過香草身邊,老太太看著她說道:“這當丫鬟的,就得認清自己的身份!
誰敢攛掇主子做錯事,打死都不為過!”
香草一哆嗦,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扶著金珠和金瓶的手轉身走了。
等香草起身進了房間,就看見許氏也是跪在地上的,面前有個摔碎了的茶杯,有些茶葉還貼在許氏的裙子上。
香草猶豫了一下才上前扶了許氏:“夫人?”
許氏側頭看了她一眼,撐著地面起身,坐在軟榻上沉默了好半天,才有些疲憊的說道:“讓人準備熱水,我要洗洗。”
“夫人,那咱們……”
香草趕忙問道,許氏冷笑了一聲:“咱們自然是要留下來了,等老太太和老爺什麼時候想起來咱們了,咱們才能回去。
怎麼,你不願意留下來?”
“奴婢怎麼會不願意留下來呢?奴婢巴不得天天守在夫人身邊呢,夫人對奴婢這麼好,奴婢心裡可只有夫人您。”
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