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疆的時候,有多少次,他自己坐在軍帳裡,一遍遍的想象這樣的畫面。
有多少次,他受傷了,就一次次的拿出曼瑤的家信,憑空想象兩個孩子的長相。
曼瑤和兩個孩子,就是支撐他活下來的希望。
“西疆啊,很大很大,一眼望不到頭,大部分地區都是草原,不過也是有小樹林的,也有一條河,不過那條河經常乾涸,那邊還是很缺水的。
因為沒水,那邊的人都是半年才洗一次澡的。
那邊的風沙還很大,在外面跑一圈,臉上頭上就全部是沙子……”
楊建白笑眯眯的說道,聽的兩個孩子一驚一乍的:“沒水洗澡?那不就臭了嗎?”
他們有時候不愛洗澡,孃親就說,不洗澡就會變臭臭,就跟街上的乞丐一樣,都沒人喜歡接近他們。
“沒水洗澡的話,那有水喝嗎?”
樂姐兒憂心忡忡:“那做飯不是也沒水了嗎?西疆的人會不會餓死啊?”
“當然不會,那邊不是沒水,而是水很少,他們要將洗澡的水節省下來做飯啊。”
楊建白微微挑眉,笑著解釋:“不過,那邊的人確實是挺臭的,身上一股怪味兒,你們可不能學那些人,將來變的和他們一樣臭,那就沒人喜歡了。”
“爹爹,打仗是不是就是很多人在一起打架啊?”
安哥兒是男孩子,問來問去,還是繞回來了,楊建白點頭:“是啊,不過,和你們小孩子平常打架可不一樣,打仗是要死人的,很多人,都拿著武器……”
他沒說完,察覺到胳膊被舒曼瑤掐了一把,就笑著轉頭說道:“沒事兒,安哥兒是男孩子,再說,他都五歲了,明年就該讀書了,這些事情,早些知道也沒什麼的。”
舒曼瑤正要開口,想到舒成業說過的話,再想到舒成業教育舒哲明的時候,就是老太太也從不插手,也就閉上嘴,聽他們父子兩個說了。
“打仗也不是人多人少的事情,而是生死的事情。”
楊建白倒是挺嚴肅,雖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教養孩子,但他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很懂事兒了,他的兒子,五六歲的時候,自然也應該知道這些。
樂姐兒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但是見爹爹很嚴肅,哥哥也聽的很認真,她就很懂事兒的不去打斷。
等哄睡了兩個孩子,已經是很晚了。
舒曼瑤讓人送了熱水過來,親自跟到淨房去幫楊建白洗澡,楊建白忍不住笑,伸手捏她臉頰:“怎麼,很是想我?”
舒曼瑤瞪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讓我看看,受傷了沒有。”
楊建白搖搖頭:“不過一些小傷,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的。”
“不行,不親眼看看,我放心不下。”
舒曼瑤搖搖頭,過來幫他脫衣服:“孩子們還小,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你身上哪兒有傷,怎麼受的傷,我心裡有數,以後才能在飲食休息上多注意些,早些幫你調養回來。
明兒還要上朝嗎?回頭我拿你的名帖請個太醫回來給你把把脈。”
楊建白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將人帶到懷裡,含住那喋喋不休的粉潤唇瓣,一吻過後,才笑著說道:“你是太過於擔心了,關心則亂。
今兒我在宮裡,皇上已經讓太醫給我把過脈了,並無大礙,只是西疆苦寒,我身上略有些寒症。”
舒曼瑤說的也有道理,與其她自己瞎猜猜,還不如自己老老實實的交代。
自己可還想多配他們母子幾年呢,最好了是走在曼瑤後面。
所以,身子得注意調養才是。
“前年冬天的時候,我因為追擊吐蕃三王子,掉進了冰洞,膝蓋有些受傷,受不得寒。
另外腰腹這裡有過傷,不過那是大前年的事情了,這會兒已經長好了,並沒有什麼妨礙,我還想讓你幫我多生幾個孩子呢,自是不會不注意這些的。”
楊建白一邊說,一邊脫了衣服,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脫的只剩下內衣了,那點兒不好意思就飛走了,笑著讓舒曼瑤看自己身上的傷口:“這個肩膀上的,是去年受的傷,養了一年,已經好了,小腿上也受過傷,也好了,你看我現在走路都沒什麼妨礙了,連個傷疤都沒有了。”
舒曼瑤眼圈微紅,這些個傷,以往楊建白的家信上是從來沒提過的。
“別難過啊,你看,我就知道你會難過。”
楊建白忙給人擦眼淚:“所以我以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