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清晨的時候，埃德里斯回到塔瑪利亞公園，走近那幢通體漆黑的建築後，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麼早嗎？”埃德里斯對靠在門口的昂都笑著道，“該不會在這裡等了一整晚吧？其實你完全可以進去等待的，虛無教堂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守。”

“有些事情，在教堂裡說不方便，在外面會更好一點，”昂都上下打量了埃德里斯一番，“我原以為要等到中午才能見到你，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早，真是令人意外。”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我都是虛無教堂的主教，”埃德里斯對昂都比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向公園深處，“就算是為了保住這個頭銜，我也要在每天早上的掙扎中起床，不是嗎？”

昂都沒有回答，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往前走著。

“呵，”離開虛無教堂一段距離之後，埃德里斯突然笑了，“就讓我們去掉這些沒有意義的對話，好不好？畢竟我們都知道，對於其他人來說所謂的榮耀，對你我二人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更不用說所謂的信仰。”

“別，我可是有信仰的，”昂都連忙退開一步，與埃德里斯保持距離，“而且非常堅定。”

“體現在你那些行走在褻瀆邊緣的舉止和言辭嗎？”埃德里斯苦笑道，“哦，我忘記了，雖然從外表看上去你有點輕浮，但如果說內心的堅定，恐怕整個天空教會中都沒有人比得過你。”

“你還是很瞭解我的，”昂都滿意地點點頭，“你不也是如此嗎？嘴上說著榮耀的教義，身體履行著教會的職責，可是心中所想的，又是什麼呢？”

“這樣說來，我們好像還是兩個對立的極端？”埃德里斯也不惱，“不過能夠發現這一點的人，應該只有你了吧。”

“承認就好。”

“我承認什麼了？”

“你剛剛說的很對，就讓我們去掉這些沒有意義的對話吧，”昂都忽然加快了幾步，繞到埃德里斯面前，擋住埃德里斯的腳步，“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說的是哪方面？”

“當然是有關凱莫斯的事情了，之前你作為約克夏的秘書出現，雖然沒能改變成體的局勢走向，但也確實誤導了一些人，而且，”昂都指著埃德里斯的口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裡應該裝著新的委託，是去森爾頓關卡的通訊許可，對不對？”

“訊息真是靈通啊，”埃德里斯感嘆道，“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我自己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將訊息透露給你了，為什麼你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問題呢？”

“不要岔開話題，說吧，你這次去到森爾頓關卡，又是打的什麼主意，我必須警告你，玩火當然是可以，但是也要注意限制，你還是黑夜教會的信徒，還有六神的盟約在限制著你的行動。”

面對昂都的質問，埃德里斯也沒有半點惱火，反問道：“那現在，你是站在教會的立場上問我的？還是說......”

“現在是作為同伴，但是以後會不會站在教會的立場是質問你，我無法保證，這完全看你自己。”

“原來是這樣，真是嚴謹的回答，所以說，你是在懷疑我什麼嗎？懷疑我會背叛教會？還是背叛六神的聯盟？所以提前過來警告我？因為我做的事嚴重到越過了底線？應該還不至於吧？”

“那也要有個度，不是嗎？因為之前的事情，在聯盟裡已經有很多人對你產生疑問了，只是因為你現在的身份，讓他們有所顧慮。”

“那我還要謝謝他們？”

昂都瞥了埃德里斯一眼，繼續道：“那不歸我管，事實上，就算你真的背叛了黑夜教會，甚至六神聯盟，也會有專門的人找你，我完全可以靠在旁邊等著看，但是......”

“但是？”

“但是現在是有關格里芬和凱莫斯之間的事情，如今的情況，一旦有任何的衝突發生，都可能隨時演變成戰爭，戰爭會給人們帶來什麼，應該不需要我給你說明了，對吧？”

“哦，用戰爭來壓我？”

“你可以這樣理解，”昂都道，“如果是你個人的事情，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只會在旁邊看，不會干預，但是如果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讓其他無辜的人遭受苦難，那我只能......”

“只能什麼？”

“你知道的，”昂都嘆了口氣，“所以說，現在還來得及，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完全可以告訴我，就算是我無法得到你的信任，不是還有阿方索嗎？還有黑夜教會。”

“是啊，還有黑夜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