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沉重。
在格里芬的三位皇子突然到訪之後,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蘇格目不斜視,卻早已背脊生汗,在沒有熟人的情況下,他以維拉蒂護衛的身份出席還算說得過去。
可是現在出席的有幾個是他曾經打過交道的人,剩下的幾個也知道蘇格·希倫的身份,想要在這種情況下隱瞞身份,蘇格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長桌的首位,維拉蒂的哥哥早已讓出了座位,既然掌握了格里芬外交權的戈德里克在場,自然是由這位三皇子來負責一切。
六皇子奧塔在下手的幾個座位上沉默著,目光低垂。
至於黎葉多尼希,或許是因為與維拉蒂親近的關係,直接就坐在維拉蒂的上手位置,與蘇格不過幾米的距離。
安斯納·塔西亞這個稱職的女護衛,一如既往地站在黎葉多尼希身後,凜冽的目光不知道將蘇格打量了多少遍。
“很久不見了,”三皇子戈德里克露出溫和的笑容,“迪普先生,還有約克夏先生,雖然您一直在費倫,可是我們見面的機會卻很少。”
“但是我在大使館,卻一直能聽到有關您的各種訊息。”名為約克夏的老人笑著回應,“您就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太陽一般,照亮了格里芬的每一寸土地。”
“感謝您的誇獎,我會將它看作激勵,繼續為格里芬的一切揮灑我的鮮血。”戈德里克禮貌地笑著。
“哼。”六皇子奧塔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在耳朵裡。
“奧塔,你應該表示出足夠的禮儀,”戈德里克溫和地笑著,“現在不是我們私下的聚會,而是代表著格里芬的榮耀。”
說完,戈德里克充滿歉意地看向約克夏,代表奧塔做出道歉。
“可以開始了嗎?我們這次過來,可是帶著目的的,如果想要私下的問候,各位皇子完全可以找別的機會,不是嗎?”
說話的人是迪普,帶著一點凱莫斯獨有的口音,“關於我們之前提出的要求,就是從凱莫斯過關森爾頓關卡的通行檢查,是否可以改變一下標準?”
“是這樣的,”戈德里克笑著,“這件事我早已接到二皇兄的通知,不過我卻不能輕易做出決定。”
“說條件吧,”迪普直接說道,“大家都省點時間,我知道你們格里芬人就像狐狸一樣,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交易,所以,直接說你們的條件。”
戈德里克啞然失笑,“我也聽過凱莫斯的人,十分直接,或許是因為迪爾卡半島的氣候嚴酷,所以才不想花費過多的口舌與人交談?”
戈德里克想了想,“關於森爾頓關卡的檢驗,之前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你們這次想要降低通行檢查的標準,總需要一個理由吧?”
“因為我們生存的環境嚴酷,所以想要得到更好的交易機會,改善我們的生活,這個理由足夠嗎?”迪普道。
“據我所知,森爾頓關卡的通行檢查雖然嚴格,可是並沒有剋扣和損壞任何的財物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執行的人員會受到處罰,我們格里芬的法律可是很嚴苛的。”
“但是會浪費時間,不是嗎?每次我們過來做交易的人,都會在森爾頓關卡浪費足足一天的時間,這一天會耽誤多少交易,你們考慮過嗎?”
“你們早一天出發不就可以了?”奧塔突然道。
“這個……”戈德里克也愣了,忽然又笑起來,“雖然他有點沒有禮貌,但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迪普漲紅了臉,顯然是被奧塔剛剛那句話氣著了,兩隻小眼睛瞪得有銅鈴那麼大,目光在幾個皇子身上掠過之後,看向坐在旁邊的約克夏。
同是凱莫斯出身的大使,迪普沒有忘記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向自己人求助。
在場的不光是迪普,幾位皇子也跟著看向了約克夏,一時之間,這位駐守在費倫的凱莫斯人,成為了所有人的目光彙集處。
能夠作為凱莫斯的大使常年駐守在費倫的使館,要說約克夏沒有跟費倫的勢力進行一些私下的交易,肯定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可是在現在的局面下,一邊是家鄉的凱莫斯,一邊是能夠提供優渥而且體面生活的格里芬,約克夏必須要在這兩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即便是對政治不太感冒的蘇格,也知道這個老人接下來的發言,會影響到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約克夏慢慢低下頭,呼吸開始急促,忽然撲通一聲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