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通站在大坑前面,從進行儀式以來,第一次側頭,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樹林之中,露出疑惑的目光。
“有什麼問題嗎?拉通主祭?”柯西問道。
“你沒有感應到嗎?在那個方向,有微弱的衰敗氣息的反應。”
“我只感覺到了這個儀式的氣息,令人歎為觀止的,磅礴的衰敗力量,”柯西讚歎道,“與這個儀式的力量相比,其他任何的氣息反應,就像是掩映在月光下的星星一樣,完全沒有存在感,不是嗎?”
拉通沉默了片刻,跟著點了點頭。
“你很不錯,柯西?克洛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狂想家’的靈藥,也快要消化完全了,接下來,就要向著位階六的‘萎縮人’發起挑戰。”
“是的,希望透過此次的任務,可以獲得主祭的賞賜。”
“並不是我的賞賜,而是,父神的恩澤。”
拉通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儀式,目光閃爍,道:
“那就開始吧,我們要讓那些人知道,他們所做的,到底是怎樣一種褻瀆,在這個虛無的世界中,任何的法律,感情,道德,都是毫無意義的狂想,只有無盡的黃昏,才是一切存在的意義和歸途。”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拉通與柯西同時以右手掌心抵住額頭,虔誠地念誦。
就在這時,他們面前的坑中,忽然出現了靈性的扭曲,那道耀眼的光芒,也彷彿風中的燭火一般搖擺不定。
拉通臉色一變,重新將雙手按在地上,開始全力修補著開始出現異常的儀式。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差一點,就只差那麼一點點,所有的準備和祭獻都沒有任何異常,可是儀式卻出現了不穩固的跡象,彷彿雪崩之前,最後一片雪花的輕輕落下。
拉通猛地轉頭,力量之大,甚至甩飛了黏在他臉上的膿液。
他看向樹林深處,感覺到那裡有一股越來越強烈的衰敗氣息,如同呼吸一樣,彷彿在與面前的儀式進行著呼應。
幾道無形的風刃從樹林深處發出,一道瞄準了柯西,一道瞄準了拉通,還有一道瞄準了儀式中央的大坑。
“阻止他!”
隨著拉通的一聲爆喝,柯西也做出了反應。
他隨手撿了塊兒石頭,向著空中奮力扔出,居然成功的阻擋了飛向儀式的那道風刃。
與此同時,他腳步擰轉,躲過了飛向自己的那道風刃的同時,跑過去擋在了拉通的身前,以雙手將風刃輕易地擋了下來。
“嘿嘿嘿……哈哈哈……”
柯西看著樹林深處,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
幾道風刃被輕而易舉地化解,甚至沒能對柯西和拉通造成一丁點傷害。
柯西自顧自地笑著,拉通也跟著放下心來。
忽然,拉通看向空中,發現一個有點眼熟的東西,正以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在儀式正中央的大坑內。
眯著眼睛看了幾秒鐘,拉通大驚失色,“快!阻止那個杯子,不要讓它落在儀式內部!”
可是為時已晚。
在拉通奮力咆哮的時候,衰竭聖盃穩穩的落入了坑內,如同一顆小石子落入大海一樣,悄無聲息。
下一刻,儀式崩潰了。
不知是因為衰竭聖盃的氣息影響,還是在完美的靈性狀態下受到了外來的衝擊,以圓坑為中心,儀式無聲地崩潰。
隨之爆發出了一道淡灰色的光芒波動,以緩慢的速度向四周侵蝕而去。
彷彿是掌管衰敗的神靈的手撫摸大地,被那道灰色波動掠過的地方,瞬間變得腐朽而貧瘠。
茂盛的樹木落下了所有的枝葉,樹幹乾枯,樹皮剝落,遍地生長的花草也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和生機,變得一片枯黃。
土地板結,龜裂,原本鬱鬱蔥蔥的景象,轉眼之間,就只剩下灰與黑兩種色彩。
拉通因為提前感應到了衰敗的氣息,所有能夠提早一步離開,但柯西卻慢了一步,被那道灰色的波動覆蓋,全身上下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安妮看著周圍的景象,整個人已經因為震驚而變得呆滯,甚至連尖叫都忘在了腦後,只是呆呆地坐著,等待著灰色的波動吞沒自己。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無形的氣旋纏繞上了安妮的腰肢,將她整個人託在空中,向著遠處飛去。
這道氣旋的速度雖然不快,卻也足以勝過那道灰色波動的速度,安妮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就感到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