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說道:“平身吧!”接著又對沈老夫人言道:“貞靜夫人,這便是鎮國侯府的三公子嗎?長得倒是還行,就是規矩差了些!”
沈老夫人一聽,忙跪倒於地,沉道:“娘娘恕罪!犬子初次入宮見駕,失儀之處,萬望娘娘海涵!”說著便伸手拽了拽一旁站著的沈熠,示意他跪下。
“罷了,本宮也只是說說罷了,平身吧!”皇后道。
“多謝娘娘,命婦回去便好好教教犬子規矩!”沈老夫人應和道。
“嗯。”皇后點了點頭,轉身坐在正上方的榻上,看了看站在階下的沈老夫人,對侍奉在側的小宮女道:“賜座!”
一旁的小宮女忙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沈老夫人身側。
“多謝皇后娘娘!”沈老夫人又行了一禮,這才坐下。
“沈熠,上前來!”皇后瞥了瞥沈熠,冷聲道。
“是!”沈熠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往前走了兩步,正好落後沈老夫人一個身位。
“沈熠,陛下賜婚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九公主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委身下嫁於你,乃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可要好好待她。不然,小心你的皮!”皇后“威脅”道。
站在的公主嗎?”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好擠出一副“萬分感激”的表情,躬身道:“請娘娘放心,在下定會好好對待公主殿下,有我一口肉吃,就絕不會少公主一口湯喝!”
“大膽!娘娘駕前,說話竟敢如此輕佻,你有幾個腦袋?”那名內侍大聲道。
“這位公公,我輕不輕佻,自有皇后娘娘決斷。倒是你,竟然搶在娘娘前面呵斥於我,我倒是想請教一下,你又有幾個腦袋?”沈熠撇了撇嘴,很是不服。
“你……”那名內侍還想反駁,卻被皇后攔了下來:“多嘴!”
那名內侍一張老臉當場變成了豬肝色,悻悻地說道:“娘娘恕罪,奴才這就下去領罰!”
見到這種情況,沈熠又趕緊拍起馬屁來:“娘娘英明!其實,剛才在下是太過緊張了,這才說錯了話!望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在下失言之罪!”
皇后一聽,冷笑一聲:“倒是一張伶牙利嘴!罷了,月兒,帶他去側殿候著,本宮與沈夫人有話要說!”
“是!”剛才那名為沈老夫人搬椅子的小宮女應聲道。接著,她快步走向沈熠,輕聲道:“沈公子,請隨奴婢來!”
沈熠轉頭看了看沈老夫人,見她點頭,於是向皇后行了一禮,跟著月兒退出了大殿。
“月兒姑娘,剛才那位公公是什麼人?脾氣倒是很大!”剛出殿門,沈熠就忍不住問道。
“回沈公子,那位是陳總管,是內侍省特意派來伺候娘娘的。”月兒輕聲道。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側殿門口,月兒躬身道:“沈公子,您先在此處歇著,需要什麼,就吩咐門口的宮女,奴婢還要向皇后娘娘覆命,就先告退了!”。
“有勞了!”沈熠點了點頭,伸手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側殿遠沒有正殿那般奢華,就連陳設也少得可憐,一眼望去,正面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上面陳設著文房四寶;左側是一個書架,沈熠隨手翻了翻,多是些腐儒的詩書文章,夾雜著數個版本的“女四書”。整個房間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前世的沈熠好歹也是讀了大學的人,深受前人經典的薰陶,自然瞧不上這些腐儒寫的東西;再加上長在紅旗下,接受了新思想的薰陶,對所謂的“女德教育”向來嗤之以鼻。因而看到眼前的這些“垃圾”,沈熠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便放回原位。
由於覺得無聊,又不知道皇后和沈老夫人的談話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沈熠便坐在桌子前,開始發呆。前世今生的記憶又一次交錯起來,他突然很想寫些東西來抒發自己的心情。終於,他拿起桌子上的毛筆,鋪開紙張,一會兒想到前世當兵時的自己,一會兒又想到剛步入社會求職時的自己;一會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陌生世界的人,一會兒又想到自己要成親了,種種情緒交雜之下,諸多詩句生於筆下,上一秒還是“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下一秒就變成了“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這一刻還是“此身如傳舍,何處是吾鄉”,下一刻又成了“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
漸漸地,沈熠越寫越多,桌面上的紙都寫滿了。那一刻,他像是得到了解脫,長吁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