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施了一禮,道:“奴婢司琴向諸位公子問好!首先,請允許奴婢代表我家姑娘,歡迎諸位公子進入內院參加茶圍。”頓了一下,司琴接著道,“先前‘旗樓賽詩’環節,沈公子這首詞深得我家姑娘喜愛,故而想請沈公子為諸位拆解一二。”
沈熠一臉茫然,先前可沒人跟他說還有詩詞鑑賞環節啊。如今一大群人全都盯著他看,他感覺有點社死,思考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正所謂‘詩詞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對,就是這樣,我說完了!”
在場眾人原本都豎起了耳朵,想仔細聽聽沈熠能說出什麼花來,沒想到他竟然來了這麼一句,場中空氣頓時冷了起來。
片刻後,簾子後面發出了聲音:“沈公子果然非同常人,小女子受教了!”
“花魁姑娘客氣了。”沈熠擺擺手。
“沈公子,小女子這裡也有一首詩,想請您品鑑品鑑。司琴……”花魁道。
司琴將一張紙送到了沈熠面前,沈熠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
“香嘗花下酒,翠掩竹間扉。獨自看鷗鳥,悠然無是非。
好鳥鳴高樹,斜陽下遠山。門前無客過,數酌自酡顏。”
揣摩著沈熠已經看完了,花魁嬌聲問道:“沈公子,不知小女子這首詩如何?”
“好。”沈熠不待思考,直接道。
“好在哪裡?”花魁追問道。
“有花,有酒,有鳥,有樹!”沈熠很隨意地答道。本來花費了許多時間和金錢還沒見到花魁的面就已經很煩了,這會兒還非要讓他做什麼詩詞鑑賞,沈熠哪還有心情。
“莫非是沈公子看不上小女子這首詩,這才回答得如此敷衍?”花魁低聲道。她的語氣充滿了失落,又有些不甘。
沈熠有些語結,他知道自己不該把氣撒到花魁頭上,畢竟這些煩瑣的事都是老鴇要求她這麼幹的,她一個青樓女子又能如何。
片刻後,沈熠嘆息道:“花間獨酌向來便是文人雅士最愛的,若是酒酣處再賦詩一首,更是風雅至極。姑娘雖身處汙濁,卻也把自己的生活過成了如詩如畫的模樣。在下佩服!”
簾子後面這次沒有了聲音,一盞茶後,司琴走到沈熠面前,深深施了一禮,道:“我家姑娘說,沈公子之言她很感動,本當引為知音,入內一敘。可惜現在時間、場合都不允許,我家姑娘也想讓其他幾位公子也品鑑一下這首詩,不知沈公子可否願意?”
“當然。”沈熠示意芸兒將花魁的詩還給司琴。司琴接過之後,將其貼在了沈熠那首詞的旁邊。
“諸位公子,請!”司琴淺施了一禮。
此時,其他進入內院的人軍紛紛走上前去品鑑花魁的詩,不時地議論幾句,又生出一些感慨。沈熠在一旁聽著,只覺得無聊。想著時間也不早了,也該回去和芸兒睡覺了。
又過了一刻鐘,司琴掀開簾子出來,對眾人微微一福,道:“諸位公子文采卓越,我家姑娘心中已有了計較。諸位公子下次再來光顧燕歌樓時,我家姑娘定會選出入幕之賓。今日時間也不早了,煩請諸位公子散去吧。”
言罷,便有一旁伺候的丫鬟手捧托盤,走到眾人身前,躬身道:“謝公子賞!”
沈熠不由得一愣,啥玩意兒,合著一群人從下午到現在,茶也喝了,詩也寫了,見不到花魁面不說,臨走時還要再打賞一輪,真拿逛青樓的人當冤大頭了。可環顧四周,只見這群人一個個面帶笑意,一錠錠銀子說扔就扔,砸的托盤噹噹響。
沈熠直呼自己開了眼了,沒想到這群人是真的人傻錢多。他本想偷偷溜走的,可伺候他這一桌的丫鬟一直看著他,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糾結了片刻,十分肉痛地從芸兒的荷包中抽出一張銀票,放到了面前的托盤中。
“謝公子賞!”丫鬟被沈熠這番行為逗樂了,低下頭偷笑道。
“不用謝!”沈熠又喝了一杯茶,有些鬱悶地道。他現在有些懷疑方遷是故意帶他來這地方的,不是說好的喝酒嗎。現在倒好,酒沒喝到,茶倒是喝了不少,還花了很多錢。對了,還有茶,燕歌樓是哪裡來的炒茶呢?是從茗香樓買來的,還是說他們偷師了?趕明兒就派人去問問怎麼回事,炒茶可是他現在主要的進項。
“沈老弟,你怎麼賞的銀票?”沈熠還在思考炒茶的來源,方遷卻突然問道。
“銀票不行嗎?”沈熠很是好奇,難道打賞還有規定。
“這倒不是。只是來這種地方的人,或多或少都存了攀比之心,故而在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