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人。”
“我認識的人?”沈熠雖然有些困惑,但總算不用緊張了,於是衝著對面的房子朗聲道:“敢問閣下是何人,找我有何要事?”
遺憾的是,沈熠並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兩手一攤,看向周先生,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周先生鄙視地看了一眼沈熠,像是在說“你真廢物”。接著,他拿起酒葫蘆,戲謔地道:“老夫這葫蘆裡還有最後兩口酒,要是喝完了你還不露面,老夫可就要動手了。”
十息過後,從房中傳來了一聲嘆息,接著便看見一名年約三十歲的男子開啟門走了出來。他身著道袍,頭戴竹冠,左臂搭著一柄拂塵,口稱“福生無量天尊”,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見到周先生後,他右手作揖,施了一禮道:“貧道玄徹,見過周老前輩!”
周先生撇撇嘴道:“原來是你這個小牛鼻子,‘無知’那個老牛鼻子呢?不會死了吧?”
玄徹面色平靜,淡然笑道:“回周老前輩,恩師一年前已經羽化,現在由貧道執掌山門。”
周先生面色一僵,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沉默了許久後,他將葫蘆裡的酒灑在地上,有些感慨地道:“可惜了,老夫還想在臨死前跟他再比一場呢!”
“周老前輩無須傷懷,先師本是方外之人,能有您這樣一個知己好友,此生也算無憾了。”玄徹像是看透紅塵一般,很冷靜地寬慰著周先生,“對了,周老前輩,這是先師羽化前寫給您的信,讓晚輩轉交給您,說是希望您能看在相交一場的份上,幫他玉成此事。”
周先生伸手接過,當場開啟信來。看完之後,他擦了擦眼角,沉聲道:“這件事老夫會親自去辦的,一定不讓他遺憾。故人一場,如今天各一方,真是令人唏噓。”
玄徹點了點頭,看向一直盯著他看的沈熠,笑道:“小師弟,七年不見,一切可還安好?”
“小師弟?我?”沈熠指了指自己,有些驚訝地道,他好像不記得自己有過師承啊。
“正是!你是恩師的關門弟子,道號‘玄更’。”玄徹笑著解釋道,“當年是無念師伯將你帶回山的。那時候,你應該只有十歲吧,有些事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一聽“無念”兩個字,沈熠突然有些激動,他迫切地想知道宿主丟失的那段的記憶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這是在大街上,人多口雜,根本不是說話的場合。
玄徹也看出來沈熠有話要問,於是道:“有什麼話等找個合適的地方再說吧!師兄這裡也有師父給你的一封信,說是你想知道的秘密都在裡面,只希望你知道真相後可以回山一趟。”
“好,回府去,到書房說。”沈熠急忙點頭,他感覺自己快要解開一些秘密了。
梧桐院,書房內,沈熠支開了所有人,包括芸兒。有關宿主丟失的記憶,有關他“玄更”的身份,或許就在玄徹手中的那封信裡。這是屬於他的秘密,他不敢讓太多的人知道。
“小師弟,請看吧!”玄徹把手裡的信遞了過去,笑道,“看完之後若是還有什麼問題,你大可以提問,只要師兄知道的,師兄一定會盡力解答。”
“多謝!”沈熠接過信,急忙轉過身開啟來。信裡面事無鉅細地把他沈熠想知道的事都解釋清楚了,附帶著無念道人的遺書,甚至還有一些道宗的秘聞舊事。
十六年前,道宗的嫡傳大弟子無念道人奉師命前往蕭國傳道時,意外結識了澹臺世家的聖女澹臺思儀,兩人一見鍾情,很快便相愛了。第二年,澹臺思儀生下了一女,取名“澹臺明月”,但她卻因難產導致血崩去世了。
或許是從孃胎裡帶來的毛病,澹臺明月自幼便血氣不足、體虛多病,蕭國的醫者怎麼都治不好,甚至越治越嚴重。無奈之下,無念道人只得將澹臺明月帶回道宗,希望能找到醫治的辦法,可道宗對此也無能為力。無念道人只能帶著澹臺明月去了姜國,請求世代精研醫術的慕容世家出手。慕容世家的人研究過後,認為澹臺明月乃先天缺血,只能透過後天補血來醫治,但具體怎麼補卻沒有定論。最後,一個叫作“瘋醫”的人提出了一個有些瘋狂的以陽補陰的辦法,即將純陽之命的童男之血“渡”給天生缺血的澹臺明月。
無念道人當時已經無計可施,便接受了“瘋醫”的提議,開始四處尋找純陽之命的童男。道宗本就懂得佔陰卜陽,再加上一個世代精研陰陽卜筮之術的澹臺世家,他們很快便找到了適合的人。但有這種命數的人本就不多,而無念道人又不想太造殺孽,便只挑選那些或重傷、或瀕死之人。可這種“渡”血的方法又時靈時不靈,往往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