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老岑的傷還沒好,今天依舊是陳志在前面駕車,董虎坐在車尾觀察。鑑於被刺殺過,柳含煙又安排了四名由周先生專門調教過的護衛跟在沈熠身邊。再加上陳志和董虎兩名原本屬於沈泓的親衛,這樣一來,沈熠的身邊就有六名高手了,安全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來到濟世堂,沈熠徑直去見了姜姝。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周先生竟然也在這裡。
“欸,周先生,您怎麼也在這兒?”沈熠好奇地問道。這個時間段,身為侯府護院總管的周先生不是應該待在府裡嗎,怎麼跑到濟世堂來了,難不成是明目張膽地在工作時間摸魚?
“你小子是管我?老夫要去哪兒,你爹都管不著。”周先生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地回懟道。
“呃……”沈熠被周先生一通搶白,尬在原地,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周先生這兩天表現得有些奇怪,像是吃錯藥了一樣。以前找他辦事,無論是下毒還是打人,他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可從昨天開始,沈熠總感覺他說話時夾槍帶棒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走了一樣。
“師父,您別生氣了,弟子沒事的。”姜姝知道周先生是心疼她為了保護沈熠才受傷的,因而會遷怒於沈熠,可她又不想看到沈熠如此尷尬,於是拽了拽周先生的袖子,急忙勸道。
“師父?”沈熠驚得合不攏嘴。他想起了周先生昨天在禁衛府的大牢裡說的話,又看到周先生表現得如此奇怪,好像明白了周先生為什麼看他不爽了。周先生終身未娶,又無子嗣,日後的衣缽傳承就全靠姜姝這個徒弟了。可是,為了保護自己,姜姝差點沒命了。雖說現在保住了性命,可姜姝雙臂的經脈還斷裂著,這換誰來都不會對他有好脾氣的。
周先生氣沖沖地“哼”了一聲,也不搭理沈熠,看了看床上的姜姝,立馬和顏悅色地道,“乖徒兒,你好好休養,等身體恢復一些了,為師帶你去找道宗的牛鼻子,幫你重續經脈。”
“周先生,這斷裂的經脈我可以續上的,不用去找什麼道宗的。”沈熠原打算等姜姝的氣血恢復一些後再透過手術幫她修復經脈的,此刻聽周先生提起這事,急忙表現道。
“你小子站著說話不腰疼,少說這裡說大話了!”周先生有些生氣地道,“要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面上,老夫非得讓你試試經脈斷裂的滋味,讓你也在這兒躺兩天。”
芸兒作為沈熠的貼身丫鬟,自然不願看到沈熠受委屈。她這時已經聽出了周先生言語中對沈熠的不滿,於是上前一步道:“周先生,少爺才不會說大話呢。少爺既然能透過輸血將姜姐姐救回來,肯定也能幫姜姐姐修復經脈的。”
“‘輸血’?什麼是輸血?”周先生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詞,不禁好奇地問道。姜姝也很好奇,睜大眼睛看著芸兒,希望能得到解答。
芸兒看了一眼沈熠,不顧他眼神中的的阻攔,將昨天凌晨沈熠為姜姝輸血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芸兒的話,周先生陷入了沉默。難怪他昨天中午在檢查姜姝傷勢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這個徒弟怎麼看都不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沒想到竟是沈熠將自己的血輸給了姜姝,他果然還是太著急抱怨沈熠了。畢竟,與斷裂的經脈相比,姜姝能夠活下來才更重要。
“三少爺,老夫方才多有得罪。”周先生拱手施了一禮。他由於關心則亂,剛才見沈熠都快中午了才來醫館看望姜姝,誤會了沈熠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上心,將姜姝丟在醫館裡就不管不顧了,這讓極為看重救命之恩的周先生覺得很不痛快。可沒想到沈熠早就在用自己的血去救姜姝了,今天來得晚是由於昨天給姜姝輸了血,身體有些睏乏、虛弱。他也不是什麼好面子的人,知道自己誤會了沈熠,便很果斷地向沈熠道歉。
“周先生,您老這可就折煞晚輩了。”沈熠急忙還了一禮。在沈家眾人的心中,周先生當年是為了報答沈桐的救命之恩才決定留在府上當護院總管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沈桐早已駕鶴西去,周先生的救命之恩也再就報完了。按說他已經沒有必要再留在府上做護院總管了,但他還是留下了,不僅幫府裡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護衛,還親自指點過沈燁及沈泓的親衛的功夫。這對於整個沈家的人而言,已經稱得上是半師之恩了。
“對了,沈小子,你這輸血的手段可是從那座山上學來的?”周先生突然問道。
“山?什麼山?”沈熠有些迷糊,他好像記得獨孤娉婷也跟他打聽過“那座山”的事情。
“怎麼?當年帶走你的那個道士沒有帶你上山嗎?”周先生也迷糊了,難道自己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