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鑠從玄策手裡接過他的刀,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問道:“這位道長,你剛才……”
“你知道脈門穴嗎?此穴位於腕橫紋上二寸,與腕部凸起的骨頭持平,在手臂兩條筋的中間。”玄策解釋道,“若是高手以打穴手法擊打此穴或是以銳物刺激此穴,手腕乃至整條手臂就會痠軟無力。我方才以針刺你的脈門穴,你不得不鬆開手,這刀自然就到我的手裡了。”他知道尉遲鑠是想問他是怎麼輕而易舉地奪走自己的刀的,或許是感懷於這個漢子是三才門最後的血脈,有活血時想起了往事,便想給他一點饋贈,也算是相逢一場。
尉遲鑠眼神迷茫,沉默著搖搖頭,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氣,垂頭喪氣地朝著門口走去。
玄策嘆了口氣,有些不忍地道:“我雖然不知道三才門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滅門之仇,想來你無論如何也是要報的。但以你現在的本事,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也罷,你跟我來吧,我教你一手,至於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我不能保證你殺光所有仇人,但罪魁禍首絕對撐不住這一招。即便最終是以命搏命,你也能拉上一個墊背的。”說罷,他越過趙宸的位置,徑自朝著房間的內屋走去。
快要走到門口的尉遲鑠猛然收住腳步,轉過身來,死死地盯著玄策,向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激動與欣喜。然而,剛跟著玄策走了兩步,他就想起了趙宸的吩咐,有些為難地停住了腳步,苦澀地道:“多謝道長的美意了!”說罷轉過身去,繼續朝著門口走去。
“尉遲,如此難得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你去吧,別辜負了玄策道長的心意。”趙宸突然勸道。他與尉遲鑠相識多年,尉遲鑠又曾替他擋過暗箭。雖然身份有別,但論起感情來,兩人與知己好友無異。雖然尉遲鑠從未跟他說過自己以前的事,但從他在山崖下救起尉遲鑠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渾身是傷的漢子定然身負了一場血海深仇。
聽到趙文秀也在問,沈熠這才後知後覺。“吃醋”這個典故發生在他前世的唐朝,平行世界的聖朝怎麼能有同樣的唐太宗、房玄齡和房夫人呢。苦笑著搖了搖頭,沈熠將這個典故講給了眾人聽。不過,故事中涉及的人物,都被沈熠以李某、房某和盧某代替掉了。
聽完沈熠講的故事,趙文秀像是有所觸動。沉默了片刻,她走上前來,抓著沈熠的袖子,低下頭來,很是委屈地道:“蠻子,我才是不善妒的人呢,不許你這麼說我。”
沈熠也不管房間內還有其他人在看著,毫無顧忌地將趙文秀攬進懷中,柔聲道:“郡主殿下,吃醋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這證明在你的心裡,我是很重要的人。同樣的,就像我看到其他男子對你獻殷勤,我也會吃醋的,那是因為在我的心裡,你也是很重要的人。”
“我才不會讓其他人對我獻殷勤呢。”趙文秀語氣堅決地道,“我只想讓你對我獻殷勤。”
“好,全聽郡主殿下的。”沈熠道。說罷,他厚顏無恥地親了一口趙文秀的臉,又舔了舔嘴唇,回味一般地道,“這個粉的味道不怎麼樣啊。”
趙文秀臉色一紅,低頭不語;幾個丫鬟也都很識趣地轉過身體,假裝無事發生。反倒是沈煖不樂意了。只見她走到沈熠跟前,將趙文秀拽到身後,嚴肅地對沈熠道:“三哥,不許欺負郡主姐姐。秦夫子說了,你這種行為是耍流氓,只有那些豪門大戶的浪蕩子才會這麼做。”
“你這小丫頭,倒是很聽夫子的話。”沈熠翻了個白眼道,“流氓怎麼了,你三哥以前可是京都知名的浪蕩子,現在還有人這麼說呢,你看我可曾在意過。還有,我跟你郡主姐姐情投意合,兩情相悅,這種行為只能叫作談戀愛,才不是耍流氓。”
正在沈熠一本正經地跟沈煖解釋談戀愛與耍流氓的區別時,房門被敲響了,接著傳來了一道低沉有力但異常恭敬的聲音:“沈公子,小的奉我家公子之命,請您移步到隔壁一敘。”
“好,我馬上到!”沈熠長出了一口氣,沉聲道。他深知等下的見面很可能就會影響到此後許多年的事,若是換做以前,他絕對會退避三舍的。但如今局勢不由人,他也只能認命。
“沈熠,要不我還是陪你過去吧,萬一發生什麼事,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他也會有所忌憚的。”趙文秀擔心地道。中午剛來到這裡,沈熠就告訴她今晚要跟四皇子趙宸見面的事。按照沈熠所說,兩人今晚的談話在未來可能會影響到很多人和家族的命運。
“絕對不行。”沈熠嚴肅地拒絕道,“我與他今晚的見面只代表個人,與鎮國侯府無關。雖然他可能從皇后那裡知道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