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沈熠只覺得有些頭大,光是一個北境就扯出這麼多的人和事,放眼整個聖朝乃至整個天下,這其中不知又有多少陰謀算計。也不知皇族這些人到底在爭個什麼勁,那張椅子究竟有什麼好的,坐在上面的人若不是不好好幹,遲早會讓人連人帶椅子給換掉,就像前朝的那位末代皇帝一樣;可若是要好好幹,就要面對無休止的麻煩事,就像如今的趙真一樣。
一想起趙真,沈熠突然有些同情他了。明明是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皇帝,卻活得那麼不容易。既要繼承祖輩統一五國的夙願,又要時刻提防類似以前的“降臨者”那種危險分子;既要為了整個聖朝百姓的生計著想,又要防止自己的兒子或臣子做出叛亂之舉,就像是北境之事。雖說最終證明這只是一場誤會,但在此之前,趙真的日子過得應該不會太順心吧。
對了,趙宸剛才好像說過,在趙烈的使者向趙真呈奏北境之事時,趙真並沒有讓他迴避。在沒有確定北境之事是一場誤會的前提下,趙真能做出這樣的安排,是不是說明他對於這個趙宸四兒子還是很信任的,難怪趙宸一開始就很自信地說趙真是他的底牌。若按照這個推論來說,那給趙真下毒的人很可能就不是秦暮嵐,而是平陽宮的那位盧貴妃,即二皇子趙琅的生母了。不過這樣也好,只要不是這位名義上的未來丈母孃給趙真下毒,他就不用擔心沾上多餘的麻煩了。這樣一想,沈熠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可是一件難得的大喜事啊。
“你笑什麼呢?”趙宸斜了沈熠一眼,好奇地問道。他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自己剛才不過是跟沈熠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訊息來源,然後沈熠就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這實在太怪異了,難道他剛才說的話有這麼好笑嗎?
“趙兄,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也在懷疑南宮炳看到的那封信是盧貴妃寫的吧?”沈熠不懷好意地笑道。他知道的資訊有限,遠比不上在北境留了後手的趙宸,只能猜出個大概來。
趙宸這才明白沈熠是在算計盧貴妃,笑著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不,盧貴妃不會做這種蠢事的。根據我的猜測,那封信很可能是我那位二哥假借盧貴妃的名義寫給蕭氏的。”
“欸?”沈熠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唯一思考後,他便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在他原本的設想中,盧貴妃為了讓趙琅能夠與軍方沾上關係,仗著她與蕭氏的親戚關係和自己的貴妃身份給蕭氏寫了一封信,意圖讓蕭氏利用南宮炳看重感情的“缺點”進行道德綁架,讓南宮炳給趙琅站臺,好在日後的爭儲過程中留下一顆棋子。這樣想固然沒有問題,但卻忽略了那筆意外多出來的寶藏。畢竟盧貴妃遠在京都,就算她的心思再深,也不會算到北境會發生地震,並且會出現一筆寶藏。而且,根據趙宸的說法,盧貴妃也不是一個鼠目寸光之人,不至於因為一筆錢就把對趙琅有莫大助力的軍方大佬白白犧牲掉。因此,做出這種糊塗決策的只能是趙琅了。
“看樣子,你想明白了?”趙宸轉了轉酒杯,“欣慰”地道。爭儲之路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沒有盧貴妃,趙琅就算撞破腦袋也爭不過他。可事實是盧貴妃已經入局了,他只能尋求外界的合作,可如果他的合作伙伴不夠聰明,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合作伙伴。
沈熠“嗯”了一聲,突然八卦地道:“趙兄應該是抓到了二皇子什麼把柄吧?”他雖然不知道那封信的具體內容,但根據現在的資訊推測,信裡說的必然是與錢有關的事,這才讓南宮炳冒著被趙真懲處的風險,向朝廷隱匿了那筆寶藏的訊息。如果寫信的人是趙琅,那他定然是在錢這一方面捅了什麼窟窿,想要找人補上吧。最關鍵的是,這個窟窿不會小,否則依靠盧貴妃的手段就能解決,不至於讓身在北境的南宮炳做這種事。
趙宸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沈熠的話,只是自顧自地喝了一杯酒,然後嚴肅地問道:“沈兄弟可想好與我合作了嗎?說了這麼多,想必你也明白我的為人和底牌了吧?”
“趙兄,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若你能夠解答,我也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沈熠道。
“沈兄弟請講,只要我知道,必定知無不言!”趙宸也聽明白了沈熠的意思,鄭重地道。
沈熠點點頭,開門見山地道:“趙兄,恕我直言,以你現在的底牌和手段,二皇子根本奈何不了你。他有盧貴妃,你也有皇后娘娘啊,何必要與我,或者說與我背後的勢力合作呢?”
“你莫要小看了盧貴妃,這個女人的城府極深,手段也非常毒辣。”趙宸有些不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