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屬家族所做的一切事進行評價,最終會影響到他們對於這個國家最上層的統治者的認可度。這種認可度是有明確的底線的,一旦越過了這個底線,前朝的結局恐怕會再次重演。你是個聰慧的人,自然能判斷出我這話是不是危言聳聽。”
聞言,趙雲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一盞茶的時間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又像是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正色道:“夫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關於明天的案子,我不會多說一句,一切就交給賀新這位父母官去審理。至於最終的結果如何,自然會有《聖律》作為支撐。”
聽到趙雲溪的話,沈熠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他最欣賞趙雲溪一點,那便是趙雲溪一直是一個情緒很穩定的人,你可以很是放鬆地與她講道理而不用擔心她感情用事或是胡攪蠻纏。對於要相處一輩子的兩個人而言,這種素質是極為珍貴的。因此,他臉含笑意地拍了拍趙雲溪的手,輕聲道:“我就知道小九會明白的。好了,我們去洗漱吧,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休息為好,明天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呢。”
趙雲溪“嗯”了一聲,隨即叫來文竹伺候她洗漱更衣;沈熠也不磨嘰,也到一邊去洗漱了。連著趕了許久的路,今天又辛苦了一整天,直到此時,他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地休息了。
這一夜就這麼平安無事地過去了。這天辰時,沈熠等一眾人早早地起了床,洗漱過後便向雲濱和唐正梅提出了告辭,說是要返回絳亭驛,處理一些其他事。
唐正梅心裡巴不得沈熠趕緊離開呢,但嘴上還是很欣慰地挽留著。尤其是在面對趙雲溪時,她的態度更是謙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沉寂了十七年的雲昭訓竟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身份無比尊貴的賢妃,而且趙雲溪還是雲家血緣上的外甥女,這兩個訊息刺激得她有些反應遲鈍。好在睡了一覺的她已經回過神來了,也沒有昨日剛知道趙雲溪真正的身份時那麼緊張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巴結和恭維。當然,這也不能排除她害怕趙雲溪會跟她計較賢妃的事,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請求原諒了。
趙雲溪今日也沒有了昨日剛看到其母妃的靈位被雲家的人那般對待時憤怒的情緒了,或許是經過了昨天的“祈福道場”,或許是被沈熠的話點醒了,又或許是她已經自己想明白了。總之,在面對唐正梅刻意地討好與自賤時,她表現得風輕雲淡,言談間也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場面話。
眼見沈熠等人已經鐵了心要走了,唐正梅也就不再多勸,帶著雲傑等雲家的核心人物一起將沈熠等人送出了雲家大宅。令她感到錯愕的是,一夜之間,雲家大宅外面竟多了些身著盔甲的將士,看著很像是雲州府的府兵。
還沒等唐正梅開口詢問,一名中年將軍快步走了上來,很是正式地向人群中的趙雲溪施了一禮,朗聲道:“末將雲州折衝府旅帥童甸,見過同安公主殿下!”
趙雲溪有些錯愕,她很確信自己和這位名叫“童甸”的將軍並不認識,也不知童甸是怎麼認出她來的,不過,童甸既然已經向她施了禮,又自報了家門,她也不好晾著對方,於是虛扶了一下,微笑道:“童旅帥免禮。童旅帥,本宮冒昧地問你一句,你是怎麼到知道本宮在這裡的,又是怎麼認出本宮來的?”
童甸爽朗地笑了笑,抱拳道:“公主殿下容稟,昨晚子時,都尉大人傳令末將,說同安公主殿下南下拜祭賢妃娘娘,在曲碩縣雲家大宅差點兒遭到了刺殺,遂命末將連夜趕來。末將本月正好在曲碩縣輪值,收到軍令後便帶著弟兄們趕了過來,結果卻被禁衛的兄弟們告知,殿下暫時無事,只需守在此處,等待殿下今早返回館驛便好。末將原本有些懷疑,不成想正好撞見了殿下出門。至於說認出殿下,末將其實是胡亂猜測的,畢竟人群中就只有殿下一人符合都尉大人送來的訊息。”
聽完童甸的解釋,趙雲溪不自覺地看了一眼沈熠。直覺告訴她,童甸的出現定然與沈熠有關。只是令她想不明白的是,沈熠為何要這麼大張旗鼓呢,這實在是不符合沈熠行事風格啊。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沒有詢問沈熠,只是隨口誇了一句童甸,說童甸能根據已有的訊息做出合理的推測,確實是個好將軍,等等。
被趙雲溪這麼突然地誇了,童甸原本黝黑的臉上竟然泛出了一絲不太協調的羞赧之色,引得一旁的沈熠笑出了聲,打趣道:“童旅帥,你好歹也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怎麼被人簡單地誇了一句,就露出這種小女兒的姿態呢?”
沈熠不說還好,一說童甸的臉上更多了些羞紅之色。若是平時,他定然會發作的,但今天不知怎麼搞的,他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