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在下是個讀書人,自然能感覺到你那首詩中蘊含的感情,可是……”
“可是,我詩中的感情與我實際表現出來的態度不相符,顯得虛偽是不是?”沈熠面色平靜地接過話茬,微笑道,“傅公子,恕我直言,作詩是為了抒發感情的,但態度卻是要靠實際行動來證明的。我不過是一介行商,作首詩發發牢騷也好、抱怨朝廷也罷,那只是口頭上的。可你若要我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我的態度,那可就強人所難了。且不說我又沒有這個資格,就算是我有,我也沒那個能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是個讀書人,學的是聖人輔國安民的學問,這點我沒意見。可有句話我要告訴你,聖人的書只是拿來讀的,若是拿來做事,那可就百無一用了。”
傅祚呆坐在原地,細想著沈熠的話,許久之後,他露出了一副執拗的表情,語氣堅定地道:“沈公子這番話,在下不敢苟同。”
沈熠也不與他糾纏,點點頭道:“在下只是隨口一說,傅公子也就講究一聽。至於贊不贊同,那都是可以的。行了,傅公子,不知你還有什麼事要說嗎,沒有的話,在下就告辭了。雖然說‘話不投機半句多’,但在下今晚能結識傅公子,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還有一件事,在下忘說了。其實,我並不擅長飲酒,在這酒館聊天,屬實是糟蹋地方了。若是以後有機會,在下再請傅公子喝茶。”
“沈公子客氣了。能與沈公子結識,在下也深感榮幸。”傅祚客套了一句,隨後有些惋惜地道,“沈公子,實不相瞞,在下後日就要趕赴京都府同安縣的明倫書院求學了。在後年的科考未結束前,在下定然是不會離開同安縣的。可惜的是,在下還不知道你是何方人士,日後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呢。不過,沈公子既然是行商,想來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若是沈公子什麼時候能到京都經商,一定要告知在下一聲,屆時在下一定要與沈公子好好聊聊。”
“欸,你不是既明書院的學生嗎,為何要跑到明倫書院去?”沈熠驚訝地道,“還有,既明書院會這麼輕易地讓自己的學子去別的書院求學嗎?”
“沈公子這話,在下聽不明白。在下是既明書院的學子,又不是既明書院的家奴。如今想去明倫求學,既明書院也管不著啊。”傅祚不解地道,“至於為何要去明倫書院求學,實在是因為在下覺得明倫書院能學到更多經世致用的東西。沈公子或許不知道,五天前的書院交流會上,明倫書院展示出了三項成果,直接獲得了第一名。如今,想去明倫書院求學的學子不在少數。在下能得到這個機會,多虧了家父在其中斡旋,找了以前的朝中好友幫忙。”
“五天前的書院交流會?書院交流會不是在十月初六,也就是昨天嗎?怎麼變成五天前了?”沈熠好奇地反問道。五天前正好是他離開同安縣的第二天,那個時候的他正忙著跟顧達等人鬥智鬥勇呢,實在沒想到書院交流會竟然已經結束了。
“沈公子竟然也知道書院交流會?”傅祚雖然也有些好奇,但還是解釋道,“沈公子有所不知,本屆的書院交流會原本是定在十月初六於沁陽府的鹿臺山舉行的。可是,前段時間突然傳出訊息,說是有一群江湖人在沁陽府大打出手,鬧得不可開交。沁陽府尹這段時間焦頭爛額,沒精力主持書院交流會了。無奈之下,四大書院決定在同州府的天祿書院提前舉行。經過兩天的交流,明倫書院以一篇《師說》和兩項所謂的‘實驗’成功躋身第一名。可惜的是,定州府離同州府太遠了,在下至今還不知道那篇《師說》和所謂的‘實驗’是什麼呢。”
聞言,沈熠也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謝禮竟然會將他抄襲的作品拿去比賽,竟然還奪得了第一名,這還有沒有天理。而讓他最頭疼的是,雖說自己當初並沒有答應謝禮去明倫書院當“名譽講師”,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謝禮多半給他來了一招先斬後奏。如今《師說》已經出圈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全聖朝書院的人都知道他沈熠是明倫書院的人了。到那時,他就算再怎麼“自證清白”,怕是也沒人相信了。而且,在這種輿論的裹挾之下,他也不得不到明倫書院露面了。想到這裡,他有些苦惱地自語道:“好你個謝院長,竟然跟我玩這種陰招,也太‘狠毒’了。”
“沈公子,你剛才說什麼?哪個‘謝院長’,什麼‘陰招’?”傅祚假裝沒有聽清沈熠的原話,裝模作樣地反問道。
“沒什麼。”沈熠自然不會承認自己認識謝禮,轉而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還不知道那篇《師說》和所謂的‘實驗’是什麼。那你怎麼就決定要去明倫書院求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