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忘了他了。可天亮後,他還是重新打起精神,竭盡全力地擔起他渝州府父母官的職責,並忠實地踐行聖帝的旨意,仔細監視著“四大皇商”在酒行天下甚至是整個渝州府的一切行動。
天色漸漸大亮,顧達默默地嘆了口氣,獨自一人來到了平溪驛。他知道沈熠和趙雲溪今早就要離開宜川城了,至於接下來會去哪兒,他卻未曾聽沈熠說起過。因此,他必須趁著最後的機會,再次探探沈熠的口風。如果沈熠真的是聖帝派來接替他的密使,那沈熠接下來定然是要走訪渝州府其他的地方了;如果沈熠不是聖帝派來的密使,那他就只能認命,繼續留在渝州府代天巡查,等真正的密使來接替他了。
辰時整,在芸兒溫柔的呼喚下,沈熠打著哈欠起了床。他本想洗漱後去吃個早飯的,可卻聽到外面有人來報,說是顧達求見。聯想到昨晚回來時趙雲溪的猜測,沈熠知道顧達定然是想來確認他此行的真正目的的。因此,他也沒有讓顧達久等,洗漱完畢後便出了房間,來到了院中。
一見沈熠露面,顧達立即迎了上來,抱拳道:“沈爵爺,在下不請自來,多有打擾。失禮之處,萬望見諒!”
沈熠眉頭微皺,下意識地對顧達如此客氣的態度感到不適,但他還是強忍住了,微笑道:“顧大人,你身為渝州府尹,大清早的跑到館驛來見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都說‘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是有什麼要緊事,還請直言。我這人性子直,就喜歡說話直來直去的人。因此,你大可不必如此。”
顧達沒想到沈熠竟然這麼直接,愣了片刻後道:“沈爵爺說得是!在下此來,是想問問沈爵爺接下來要去何處?”
沈熠微一思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顧大人,你繞了這麼大個圈子,真正想問的應該是我此次南下的真正目的吧?”?
顧達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略顯尷尬地道:“沈爵爺快人快語,在下慚愧。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是想問這個問題。”
沈熠擺了擺手,死死地盯著顧達,戲謔道:“顧大人,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你也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就當是一樁交易,不知你意下如何?”
顧達點了點頭,很是直接地道:“沈爵爺請問。不過,若是沈爵爺的問題干係太大,在下有權利拒絕回答,這一點還請沈爵爺見諒。”
“那是自然!”沈熠立即道,“我的問題很簡單,顧大人,請問你以京官之身任渝州府尹有多少時間了?”
聽到沈熠主動問起自己擔任渝州府尹的事,顧達暗道自己果然猜對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語氣蒼涼地道:“不多不少,已經整整七年了!”
正在這時,梳妝完畢的趙雲溪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聽到動靜的沈熠轉過身去,忍不住衝她豎了個大拇指,很是佩服地道:“小九,你可真是神了!”
趙雲溪起初還不明白沈熠為何要如此評價她,可當她看到顧達的神色表情後,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緣由,想著自己昨晚果然猜對了。
顧達也注意到了趙雲溪,剛要施禮拜見,趙雲溪卻搶先道:“顧大人不必多禮。你和夫君先談事吧,我出去轉轉。文竹,我們走吧!”
待趙雲溪離開後,沈熠收回目光,有些不忍地對顧達道:“顧大人,關於你剛才的問題,我的答案會可能讓你失望的,你確定要聽嗎?”
顧達臉色一僵?,眼神複雜地看向沈熠,很是失落地道:“沈爵爺的意思是,你和公主殿下此次南下,並不是帶著皇命來的?”
“顧大人說得不錯。”沈熠道,“實不相瞞,我和小九此次南下,本就是要去雲州府祭拜雲昭訓的,昨天只是恰好途經此地而已。”
“原來如此。果然還是我想得太多了,以為陛下要讓我回京了。”顧達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可隨即又不甘心地道,“沈爵爺既然不是為了渝州府的事來的,昨晚又為何要故意讓趙奎難堪,甚至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他雖然只是清平郡王府的庶子,身份一般,可清平郡王卻不是那麼簡單。”
“果然與小九說的一樣。”沈熠很是感慨地道,“顧大人,我昨晚之所以故意要讓趙奎難堪,更多的還是想出口悶氣。正如你所說的一樣,趙奎不過是郡王府的一個庶子而已,可他卻表現得那般趾高氣揚,尤其是在你稱小九為‘貴客’之後,他仍舊錶現得毫不在意,對於小九沒有一絲尊重。也就是小九不在乎這些,換了旁人,碰到趙奎這般不懂禮數的人,絕不會這麼簡單饒過他的。該說不說,與那位王東家相比,趙奎的為人處世就更不用評價了。”說罷,他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