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後,屋內的沈熠輕咳了一聲,回道:“有杏仁嗎,我有些上火。”
“回客官,沒有杏仁,但有杏仁茶。”屋外那人沉聲回道。。
“那也可以,這樣我就不用再麻煩了。”沈熠回了一句,然後開啟了房門。
那人見到面前這個形容枯槁、鬚髮花白的人時,有些懷疑地收住了腳步,沒有直接進門,而是試探性地問道:“就是閣下要買杏仁茶嗎?”
沈熠裝模作樣地環顧房間,隨後道:“若是我的眼睛沒有問題,這間房裡除了我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那人遲疑了起來,眉頭也不自覺地擠到了一塊,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熠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本想繼續逗一逗屋外的人,但聽到樓梯口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趕緊壓低聲音道:“應指揮使,不必多想,我就是沈熠,快進來說話。”
那人這時也聽到了腳步聲,雖然仍舊有些懷疑面前那人的身份,但還是快速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後,沈熠恢復了原本的聲音,笑道:“應指揮使,你該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吧?上次在宮裡……”
聞言,那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訝異之色,隨後抱拳道:“在下影龍衛駐康州府指揮使應湛,見過沈爵爺。”
“應指揮使不必多禮,坐下喝杯水說吧!”沈熠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又順便給應湛倒了一杯水。
“多謝沈爵爺。”應湛客套了一句,不解地道,“沈爵爺,您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剛才要不是您提到了宮裡,在下可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見到應湛的表現,沈熠笑了笑,解釋道,“聽說過易容術吧?你也知道,我這次需要暗中行事,千萬不能暴露身份,因而改變了一下容貌。”
“果然是沈爵爺,思慮就是周全,在下佩服。”應湛不露痕跡地拍了一個馬屁。
沈熠擺了擺手,沒好氣地道:“行了,寒暄就先到這裡為止,該說正事了。我問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這邊有沒有發現其他怪異之事?”.
應湛的表情中夾雜著一絲為難,沉默了片刻,他強裝微笑道:“在下去處理了一點兒私事,但請沈爵爺放心,在下絕沒有耽誤正事。據康州府影龍衛回報:十天前,杏林堂來了一名中年男子,但一直沒有出去過;七天前,杏林堂收購了一大批藥材,足足有十大車;三天前,杏林堂又招募了十多名先生,但至今仍未開門。”
沈熠沉默地敲打著桌子,片刻之後,他猛地盯著應湛,語氣凌厲地道:“應指揮使,我要是沒有猜錯,你在京都與我分別後,應該是直接去了雲州府曲碩縣吧?還有那個名叫‘寧秋華’的老婦人,她出現在賢妃娘娘的墓祭儀式上,也跟你有關吧?”
應湛的臉色微微一變,沉默了一會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爵爺果然聰慧過人,在下佩服。”
“行了,少說這些沒有意義的。”沈熠打斷了應湛的話,好奇地道,“應指揮使,你人在康州府,怎麼又管起了雲州府的事?還有,你與那老婦人有何關係,為何要幫她?”
應湛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嘴唇微動了動,可終究沒能擠出一個字來,像是不知從何說起一般。
“怎麼,這兩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沈熠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逼迫道,“應指揮使,你利用六年前的案子設了一個局,又將我和小九一起算計了進去。就衝這一點,你難道不應該給我和小九一個說法嗎?”
“在下不敢!”應湛急忙道,“沈爵爺,在下絕不是存心算計您與同安公主,實在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啊。”
“那就說清楚些,別想著糊弄過去。”沈熠不滿地道。他可以處理做了錯事的雲家,但絕不願意被人當槍使。
應湛一臉尷尬,連連向沈熠賠禮,好說歹說才讓這位大發脾氣的勳貴冷靜了下來,這才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沈爵爺,你或許聽說過,影龍衛成立至今,雖然遍佈天下,但人數總歸有限。而像在下這種等級的成員,在全國的數量更是稀少。因此,在下除了長期監察康州府外,還要定期監察周邊的府、縣,以確保地方勳貴不會發生悖逆之舉。
想必您很清楚,曲碩縣雲家是同安公主的生母賢妃娘娘的母家,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因此,作為雲家所在地的雲州府曲碩縣正屬於在下的監察範圍。
一開始,雲家一切都很正常。可十年前,在下不定期就會收到呈報,說是雲家大少爺雲升屢次強搶民女,素有違法之舉。原本這種事屬於曲碩知縣管轄,影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