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坊的那個男嬰,還有那個叫‘紫玉’的女子,都是你派人下的毒手吧?”沈熠盯著唐正梅,語氣有些冰冷。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唐正梅吃了一驚,隨後無所畏懼地道,“算了,就算你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他們已經是個死人了,即便是活著,那也是生不如死,該報的仇,我已經報完了。”
“你真的是瘋了。”沈熠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和唐正梅正常交流。這個女人因愛生恨,如今已經陷入了偏執,與其與她浪費口舌,還不如直接將她送進大牢,等明年秋後處決呢。
“是啊,我就是瘋了,我早就瘋了。”唐正梅神經兮兮地瘋笑著,眼神中完全沒有感情。
“賀府尹,勞煩你派人將她押下去吧。她的手上也沾了許多條人命,需要好好審理。但她現在狀態不正常,還是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再說吧。”沈熠看向賀新,突然有些意興闌珊。雲家這種突然崛起的小家族,竟然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和恩怨情仇,其他的大家族就不必多說了。突然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慶幸寄身到沈家。作為聖朝一等一的大家族,沈家至今還沒有發生任何的不堪之事。
賀新應了一聲,吩咐捕班衙役將唐正梅押進大牢。他雖然不清楚雲家內部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唐正梅剛才的話中卻聽出了個大概,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遇到這種麻煩事。
一場鬧劇結束後,沈熠又將目光放在聞人午身上,問道:“滙豐當鋪是你成立的吧,你既然已經與唐正梅和雲升達成了合作,為什麼還要找上雲旭?”
聞人午活動了一下筋骨,毫無隱瞞地道:“找上雲旭自然是為了更多的錢財。在下雖然與唐正梅母子達成了合作,但畢竟次數有限,能掙到的錢財非常有限。在雲濱的掌管下,雲家的產業說是鐵板一塊也不為過,我教若是要快速重出江湖,光靠唐正梅母子提供的這些是萬萬不夠的。此外,在下並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只好讓莫大繼續接觸雲家,以圖掙得更多。幸運的是,雲旭很快就上鉤了。此人本就平庸,經不起挑撥和誘惑,莫大隻是略施小計,便讓他成了我們的棋子嗎,很快就將雲家一分為二了。”
“確實是好算計!”沈熠點了點頭,看向雲旭道,“雲旭,雲濱身中蛇毒,差點兒身死,這事是你授意的吧?”
雲旭擦了擦額間的冷汗,連連叩頭道:“小人知罪,小人一時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種糊塗事,還請沈爵爺寬恕!”
“你的罪自有有司審理,我可管不了。”沈熠斜了一眼雲旭,繼續向聞人午發問,“最後一個問題,照你所說,你並不能一直留在曲碩縣,這次為什麼突然回來了?說實話,能抓到你純屬意外之喜。”
聞人午苦笑一聲,隨後道:“此事事關我教秘密,與雲家的事無關,在下不願回答。”
沈熠淡然一笑,試探性地問道:“既然如此,那就容我大膽地猜一下,你這次突然回到曲碩縣,是與周馳的事有關吧?”
“你知道他,他人在哪裡?”聞人午神色激動,也顧不得什麼秘密不秘密了。他這次正是奉師命來到曲碩縣尋找叛教弟子周馳的,今天早晨剛進城,來到滙豐當鋪後,屁股還沒坐熱,馬上就被一群府兵包圍了。他本想一路打出去,豈料剛打倒兩名府兵,就被一名女道長控制住了。其他府兵見他動不了,紛紛要為受了傷的兩名府兵報仇,砍了他好幾刀,又用鐵鏈將他拖到了縣衙大堂。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很是憋屈。
“我當然知道他,也大概猜到了你找他的目的。不過,我暫時不能把他交給你。但你放心,只要你們後天守在北門處,自然可以見到他。”沈熠也不打算隱瞞聞人午。按照他的想法,他實在不願意放掉周馳這樣的江湖人,如今有了聞人午,他倒是不介意看一出驅虎吞狼的好戲。
“說說你的條件吧。”聞人午也不是傻子,知道沈熠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告訴他這麼多訊息。
“爽快,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聊天。”沈熠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道,“兩個條件,第一,讓你們的人撤出聖朝,不得再做出類似雲家這樣的事;第二,將你們這段日子從雲家得到的好處全部吐出來,以前的事我概不追究。”
聞人午低著頭,像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害關係。一盞茶後,他點了點頭,有些不甘地道:“我答應你的條件,希望你說到做到。”說句心裡話,他其實並不願意接受這種毫無尊嚴的條件,但奈何他的命現在落在沈熠手裡,只好暫時避其鋒芒了。也不知道那位女道長用了什麼法子控制住了他,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竟提不起絲毫內息,更遑論挾持面前這個人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