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知道雲家究竟為何會如此大膽,竟敢貪汙宮裡賜給賢妃的祭祀物品。此事一旦被外人得知,雲家必定會落得一個欺君之罪,難道如今的雲家真就這麼不怕死嗎?可話說回來,無論雲家發生了怎樣的變故,這些都與他這個沈家的人沒有什麼關係。可不巧的是,他的妻子趙雲溪身上卻有著一絲雲家的血脈,且雲家貪汙的是本屬於趙雲溪的母妃的祭祀物品。於情於理,趙雲溪都不得不出面。如此一來,他自然也不好置身事外。
“小九,你打算怎麼辦?”細想了片刻,沈熠還是將此事的決定權交給了趙雲溪。不管雲家貪汙那些祭祀物品是為了什麼,但就這件事的性質而言,已經是非常惡劣的了。就算是趙雲溪執意要將此事鬧大,讓雲家蹲大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當然,不管趙雲溪做什麼決定,他肯定會毫無疑問地雙手贊成的。
“啊,什麼?”趙雲溪有些恍惚,後知後覺地道。她原本以為雲家將其母妃的靈位擱置在雲家祖祠中那間破落的小房子中已經很過分了,沒想到還有這種意料之外的事,這令她的心裡產生了深深的恨意。
沈熠默默嘆息了一聲,輕輕地拍了拍趙雲溪的手,隨即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他清楚地知道,以趙雲溪的聰慧,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坦白來講,他倒是希望趙雲溪能狠下心來,給雲家一些慘痛的教訓,讓雲家知道誰才是雲家迅速崛起的核心。當然,這樣做未免有些傷感情。但在他看來,這樣的雲家根本值不上趙雲溪的感情。若是他的親孃舅一家也會這樣對待他的母親,他一定會與這樣的孃舅家恩斷義絕的。
回過神來的趙雲溪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略顯失落地道:“夫君既然已經讓雲州府兵控制了雲家,那我就跟他們慢慢算賬吧。母妃雖然早已不在人世,但我作為她的女兒,自當要為她這些年所受的委屈討回一些公道。我原本打算明年清明時將母妃的靈位請回家裡供奉呢,但沒想到雲家竟然如此不講情面。他們既然無情無義,我又何必忍氣吞聲。雲家既然如此不尊敬母妃的靈位,那我便要將母妃的靈位正式地供奉在雲家祖祠,並且要雲家上下全部的人為母妃守靈三年。此外,我還要讓他們每日焚香沐浴,早、中、晚三次虔誠地誦讀往生經文。夫君,聽說道宗是天下修道之人最嚮往的地方,不知可有什麼靈驗的往生經文嗎?”
沈熠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本能地覺得這個滙豐當鋪必然與雲家這幾年的變故有關,於是追問道:“滙豐當鋪是怎麼回事兒?還有,雲旭與他們是什麼關係?”
而在這時,玄奇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她衝著沈熠打了個招呼,徑直來到齊森和孟存身前,掃了一眼這兩人後,有些不解地道:“有意思,一個身中劇毒的人竟然夥同另一個下毒的人給其他人下毒,這是什麼章程?欸,這什麼味道,怎麼這麼奇怪?”
“八師姐,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嗎,怎麼又過來了?”沈熠站起身來,也同玄奇打了個招呼,隨後沒好氣地瞪了孟存一眼,好奇地道,“對了,八師姐,你說他們倆有人中毒了,這是真的假的?”
“我聽說姜師妹被人吹了一臉的迷藥,就想過來見見這個膽大包天卻蠢不自知的人是誰。至於中毒的事,那當然是真的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玄奇衝趙雲溪點了點頭,坐在她的左手邊,指了指齊森道,“中毒的正是此人,下毒的就是他旁邊那個人,藥瓶還在他的身上呢。說起來,這種下三濫的毒,我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了。喂,那個誰,你手裡那‘天仙子’的毒是誰配的?這麼衝的味道,行內人一聞就知道是劣質毒藥。再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用那個,真是掉份兒。喂,你是不是尿褲子了?虧你還是個男人,真是丟人。”
孟存又驚又羞地看著玄奇,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驚的是他不明白玄奇是怎麼看出來他手裡的毒的,羞的是玄奇一個女兒家竟然這麼直接地將他做出的糗事說了出來。而與此同時,他也對自己在毒術方面的天賦產生了強烈的質疑,不由得露出一絲頹廢的神色。
沈熠雖然也對玄奇的“大大咧咧”有些不習慣,但他更好奇齊森與孟存之間的關係,不禁好奇地地問道:“你們倆難道不是一夥兒的嗎,他為何要給你下毒?”
齊森有些怨毒地看了一眼孟存,憤憤地道:“小人怎麼可能會跟他是一夥兒的,要不是為了老爺,小人早就跟他拼命了。小人雖然是個奴才,卻也不會搖尾乞憐,與這種人沆瀣一氣。”
見到齊森這麼激動,沈熠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追問道:“你說你是為了雲旭才變成這樣的,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就不要磨嘰了,趕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