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這些事,時間也不早了。沈熠打了個哈欠,吩咐沈德良和衛明務必做好善後工作,像孫二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他則跟玄策道了句“晚安”,便自顧自地休息去了。
翌日辰時,安頓好一切的沈熠帶著芸兒等人,坐上馬車,在沈德良的帶領下來到了開發煤礦的地方。前世的他不止一次地看到過煤礦坍塌導致許多人傷亡的新聞,如今他也當上了“煤老闆”,自然要儘可能地避免這樣的事。雖說他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沈德良,要他吩咐挖掘煤礦的百姓務必按照他指定的施工手冊工作,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要親自去檢視一下施工現場。畢竟人命關天,他也不願招惹這種罪孽。
馬車行駛了兩個時辰,眾人終於來到了煤礦所在地。放眼望去,只見數百名百姓正熱火朝天地穿梭于山洞和空地中,他們或推著獨輪車,或挑著擔子,將一塊塊黑乎乎的煤炭運到倉庫中去。沈熠看著這些忙碌的人,不免有些動容,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煤礦所在地位於沈熠封地下的沁沂山王家村,這裡的百姓原本多以打獵為生,間或種些適宜山地生長的莊稼,日子過得緊緊巴巴。可自從沈德良在這裡發現了煤礦後,便重金招募他們工作,並提供一日三餐,每三天還有一頓肉吃。這使得當地的村民生活有了極大的改善,也吸引了鄰近村子的村民前來此地工作。正因如此,煤礦上現在都快“人滿為患”了。
又經過一輪嚴謹的盤查後,沈熠等人終於進入了煤礦區的中心地帶。他讓沈德良叫來了負責煤礦挖掘工作的葛祥和負責煤礦區防衛工作的塗萬,想具體瞭解一下煤礦區的工作情況。
葛祥和塗萬各自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後,這才開始回答沈熠的問題。令沈熠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名叫葛祥的男子答話時會時不時地偷看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像是有其他話想說。
沈德良看出了沈熠眼神中的困惑,上前解釋道:“少爺,這位葛管事不僅是小陽村的人,還是上次去小陽村見到的那位黎婆婆的兒子,也是您上次從博古行地下暗室解救出來的人。”
“竟有這麼巧的事?”沈熠有些驚訝地道,不禁又多看了葛祥兩眼,笑問道,“葛管事,黎婆婆近來身子還康健嗎?上次我和她相談甚歡,想著什麼時候有機會了再去見見呢。”
葛祥惶恐地低下頭,緊張地道:“草民見過沈爵爺!家母一切都好,有勞沈爵爺掛念了。”
“不必客氣!”沈熠親切地道,“村裡的事情都安頓好了嗎,地裡的糧食可存到倉裡了?”
“回沈爵爺,一切都料理妥當了!”葛祥偷偷瞄了沈熠一眼,激動地道。這位可是爵位在身的貴人,又是他的封君,按說應該是高高在上的,想不到竟然這麼平易近人,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若是聖朝的權貴都像這位一樣,老百姓的日子可就好過許多了。
“如此便好!”沈熠點了點頭,又看向塗萬道,“你既然也是從東境邊軍退伍的,又是曾經當過軍官的人,我就跟你直說了。煤礦區的防衛工作可是重中之重,你如今又是這裡的護衛隊長,務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記住,任何陌生人要想進入此地,必須核查清楚身份。”
“少爺放心,在下明白的。”塗萬向沈熠行了一個軍禮,一臉嚴肅地道。正如沈熠所說,他此前在東境邊軍擔任旅帥時,每月都要和最靠近東境的廣平府府兵巡查邊境,一來是為了防止姜國的偷襲,二來是為了與廣平府打好關係,畢竟邊軍的糧草和補給都要靠廣平府提供。
“行了,塗隊長,你先去忙吧!葛管事,我要去採礦區一趟,你來帶路!”沈熠吩咐道。
“是!”葛祥和塗萬兩人各自應了一聲,便去忙活了。沈熠吩咐沈德良帶著芸兒和姜姝先去歇息,他則換了一件粗布衣裳,帶著能及時救自己小命的玄策,跟著葛祥進入了採礦區。
此地的煤礦雖是露天的,但也需要注意發生坍塌事故,這也是沈熠最擔心的問題。一來聖朝沒有專業的對煤層進行詳細的探測和評估的儀器,不能很好地瞭解煤層的結構、壓力和穩定性,二來聖朝也沒有先進的採煤裝置和技術,無法保證更加精確地控制採煤活動,從而減少煤層的破壞。鑑於這兩個原因,沈熠只能從管理和培訓等方面著手,以減煤礦坍塌事故的發生,而這也是他此行要解決的關鍵事情。
一番視察之後,沈熠沉默著離開了採礦區。此時已經吃晚飯的時候了,可他卻沒有心情。
芸兒敏銳地察覺到了沈熠的不開心,想方設法地逗他笑,可他只是摸了摸芸兒的小腦袋,仍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