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走後,沈熠索性盤腿坐在墊子上,看著面前的牌位和畫像,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世上的經過以及這幾個月來所經歷的事情。儘管這些人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存在,可在接受了這個沈家子孫的身份後,他竟一點生疏感都沒有。
沈熠在小祠堂裡一直待到亥時方才離開。回到雲深院後,只見趙雲溪躺在院中的藤椅上,仰頭看著天空,像是在看星星。可又一副沉思的樣子,像是在想些什麼。
“小九,你是有什麼心事嗎?”沈熠走上前去,半蹲在趙雲溪旁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道。
趙雲溪回過神來,看向沈熠,搖了搖頭,溫柔地笑道:“沒事的。夫君,你還沒吃飯吧?”
“沒有呢,等會兒去廚房隨便做點吃的就行,你要不要再吃點?”沈熠摸了摸趙雲溪的頭髮,一雙眼睛裡滿是愛意。畢竟這可是他初見時便心生愛慕的女子,怎麼看都看不夠。
“好啊,我最喜歡吃你做的飯了。”趙雲溪坐了起來,輕輕地抱住沈熠,聲音甜糯地道。
夫妻倆攜手來到廚房,沈熠支走了季嬸等人,只留下一名燒火的小丫鬟。案板上有現成的菜和肉,沈熠輕車熟路地做了五道菜,又送給燒火的小丫鬟一道,剩下四道則端到了臥房。
按照聖朝的建築規制,大戶人家主院的臥房分為外間和內室兩部分。外間又分為三部分,左右兩側的耳房住著主家夫婦的通房丫鬟或是陪嫁丫鬟,中間部分類似於小客廳,擺了一張圓桌和幾把椅子,方便主家夫婦在臥房用餐;內室才是主家夫婦休息的地方,也是最隱私的空間。通常情況下,除了主家夫婦的通房丫鬟或是陪嫁丫鬟外,其他下人都沒資格進入。
芸兒和文竹這會兒都還沒有睡,聽到沈熠和趙雲溪的聲音後,兩人同時從房間走了出來。
“乖丫頭,文竹,過來一起吃點。”沈熠將飯菜放到桌子上,很自然地對兩個小丫鬟道。
芸兒跟在沈熠身邊的時間比較久,算是最瞭解沈熠的人,因此沒有任何生分可言。聽到沈熠叫她吃飯,立馬甜甜地應了一聲。但文竹可就不一樣了,由於本身的性格內向,再加上對沈熠的瞭解比較少,故而很是拘謹。以前沈熠都叫她“文竹姑娘”,這讓她感到很不自在,每次與沈熠說話時也都很緊張。好在趙雲溪比較瞭解她,私下提醒了一下沈熠,沈熠這才將對她的稱呼從“文竹姑娘”換成了“文竹”,而她也慢慢地適應了沈熠這種不像規矩的規矩。
芸兒拉著文竹的手坐下,“恐嚇”道:“文竹姐姐,少爺都這麼說了,我們就乖乖坐下,陪少爺和夫人一起吃吧!少爺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要是還站著,少爺可是會生氣的。”
文竹也知道芸兒是在跟她開玩笑,紅著臉“嗯”了一聲,乖巧地坐在趙雲溪身邊。沈熠見狀,很是困惑地對芸兒道:“乖丫頭,你這都跟誰學的,怎麼逢人就叫姐姐?太會說話了。”
芸兒衝著沈熠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一邊吃菜,一邊附在文竹耳邊說悄悄話。
沈熠夫妻倆看著這兩個小丫鬟和睦的關係,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四人吃完後,文竹將碗筷端回了廚房,交給專人清洗;芸兒則負責收拾桌子,替沈熠和趙雲溪鋪床。兩人互相配合,默契地做著該做的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倆是自小長在一起的姐妹呢。
洗漱過後,沈熠打著哈欠熄了燈,爬上了床,熟練地將趙雲溪攬進懷裡,又親了她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道:“好了,睡覺。今天可累死我了,中午的法會儀程太煩瑣了,簡直要命。”
“夫君,‘反馬’之後,你可以陪我回雲州府祭拜我的母妃嗎?”趙雲溪所在沈熠懷裡,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低沉地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困在宮裡,沒有機會親自祭拜母妃。如今離了宮,成了親,再也沒有羈絆了,就想到母妃的陵墓前,陪她說說話,好不好?”
按照聖朝皇室的規矩,平生未能留下龍子的嬪妃,薨逝後不得葬入皇陵,只能葬於故土。趙雲溪的母妃雲昭訓一生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又是早薨之人,自然只能葬在雲州府的老家了。
“好啊,到時候正好是秋天,天氣也涼快。”沈熠當即答應了下來,忽而想起了趙雲溪今晚躺在藤椅上沉思的場景,料想那時的她就是在懷念雲昭訓吧,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很是愧疚地道,“小九,對不起,我今天只顧著做自己的事了,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沒什麼,你既是一家之主,又是道宗弟子。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你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