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覺得心如死灰,既有對計劃失敗的懊悔之意,又有對向三孃的一些慚愧之情。沉默了片刻後,她冷漠地道:“三娘,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你想怎麼處理我,請自便吧!”
“你……”向三娘氣到語結,一時間僵在了原地。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曾引以為知己的芙蕖有朝一日竟會為了一個青樓老鴇的位置而對她下手,甚至不惜與外人勾結,意圖毀掉聆音樓好不容易打響的名氣。這還是她的知己嗎,人與人之間難道真的就沒有真情實意了嗎?
沈熠見向三娘被芙蕖氣得說不出話,再聯想到她先前與芙蕖親密地打招呼的場景,猜想這兩人現在多半是“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於是道:“向三娘,你先退下吧,我有事問她。”
向三娘心有不甘地站到一旁,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芙蕖。一旁的沁兒見狀,急忙笑著上前安慰。她雖然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情的具體經過,但卻知道向三娘與芙蕖以前的關係甚是親密,再結合兩人目前的情況稍加推斷,便大致推測出了證件事情的全貌,不免為向三娘感到不值。
沈熠全身心地盯著芙蕖,語氣平和地道:“說說吧,給你寫信的人是哪家青樓的主事人?”
芙蕖全程低著頭一言不發,先是在故意對抗沈熠的詢問。沈熠也不生氣,反而拿起桌上的信,饒有興趣地指著其中一句話,嘲諷道:“一個連姓名都不敢留在信上的人,你憑什麼會覺得他會幫你成為一家青樓的老鴇。我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天真,竟會相信這種鬼話。”
芙蕖嘴唇顫抖了下,像是要反駁沈熠的話,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沈熠就繼續道:“還有這手驅虎吞狼之計,看著雖然熱鬧,可真能起到什麼效果嗎?你真的覺得折了兩名管事就能讓聆音樓垮臺嗎?你也不用腦子想想,事情要真有這麼簡單,那個人何必還要借你的手呢?”
沈熠這番誅心的話如同一柄重錘一般重重地砸在芙蕖瀕臨崩潰的心理防線上,到了這時,她再也強撐不下去了。這段日子以來,她的心裡飽受折磨,深知不該為了一個老鴇的身份而背叛自己的知己。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邁出了一大步,此時想停下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向三娘見芙蕖的心志有所鬆動,也趁機勸道:“芙蕖,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如就趁著現在說出來吧。東家的身份你也知道,這京都很少有他辦不到的事。我們又是多年知己,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我們這種人,能在這世上有一個談心的朋友,那可是極其難得的事。在這聆音樓裡,我向三娘就你這麼一個知己,我實在不想看到我們有反目成仇的那天。”
芙蕖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向三娘,自嘲道:“什麼知己,全都是騙人的。三娘,若你真的曾拿我當知己,那你就坦率地告訴我,當初前東家選擇樓裡的主事人時,你有沒有作弊?”
向三娘聞言一愣,不明白芙蕖這話從何說起,一臉茫然地道:“什麼作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糊塗了?芙蕖,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無辜,我已經知道了。”芙蕖歇斯底里地道,“當年選主事人時,盒子裡有兩支長短不一的籤。前東家事前宣告,抽到短籤的擔任樓裡的主事人,抽到長籤的從旁協助。可是,你為了成為樓裡的主事人,竟然偷偷折斷了手裡的籤,是也不是?”
沈熠這時感覺自己突然吃到了一個大瓜,看了一眼向三娘,好奇地道:“到底怎麼回事?”
向三娘苦笑一聲,也沒有選擇隱瞞什麼,隨即講起了當年的事。沈熠安靜地聽著,聽完之後,不由得直呼有人的地方果然就有紛爭和衝突,這一點在江湖上尤為明顯。
就在向三娘講述當年發生在青樓裡的紛爭和衝突的同一時間,同在距離京都千里之遠的江湖上,也發生了很多紛爭和衝突。正如此時此刻,在凌陽府軒轅城的正廳中,城主離恨天斜靠在上首的椅子上,看著面前那個身著紅袍的胖子,冷聲諷刺道,“怎麼?現在說不出話來了?彆著急,本城主再請你看一出好戲!青影……”
離恨天話音剛落,廳外已多了三具屍首。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三人都是被人一招殺死的。那胖子看得心驚,不禁打了個哆嗦。早些年,他憑一把金刀闖蕩江湖,也曾與不少高手交過手,知道一招致命有多麼困難,除非對方的身手已臻化境。
“這三個人,想必你並不認識吧?其實,本城主也不認識,家奴……”離恨天沉聲道。
侍候在一邊的家奴立馬走上前去,在三人的身上摸了摸,從懷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