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年罕見的特大洪災,整個世界很快變成了人間煉獄。尤其是位於青河下游的百姓們,十之二三都被捲入了洪水中,剩下的只能四處奔逃。
就在這種慘不忍睹的情況下,位於赤霞山上的菩提宗及時為這些受苦受難的百姓開啟了救贖之門。為了讓這些逃難的百姓暫時能有一個落腳之地,菩提宗的方丈了性法師決意大開山門,讓逃難的百姓住在其門人弟子的禪房中,他則帶著門人弟子全部擠在大雄寶殿中誦經唸佛,希望這場天災人禍能早些過去。同時為那些不幸遇難的百姓超度,好讓他們轉世輪迴。
然而,佛祖似乎並沒有聽到性法師等和尚虔誠的祈禱,又給那些百姓帶來了更大的麻煩。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些逃難的百姓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前兩天忙著逃命,倒也沒覺得餓。可現在有了落腳的地方,不用擔心被洪水沖走了,整個人一放鬆下來,立馬便被餓得頭暈眼花。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由於這些日子發了瘋一般地奔逃,再加上肚餓難耐,很快便暈倒了。若不是還能聽到他們微弱的呼吸聲,怕是會以為他們死了。
見到這個情況,了性法師心憂如焚,決定幫幫這些可憐的人。於是,他命宗門的弟子將所有的糧食收集起來,又準備熬一些粥;又組織他們到山上挖了些野菜、撿了些野果,打算將這些和粥搭配在一起,好讓這些百姓儘可能地吃到一頓飽飯,不至於在這裡餓死過去。
前兩天還好,到了第三天,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風聲,說是菩提宗有吃有住,來到這裡的人不必再四處奔逃。這個訊息很快便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趕了過來,甚至還包括一些孕婦。如此一來,菩提宗的壓力瞬間劇增。他們原本就是小門小派,自身的營收能力也有限。以前人少的時候,倒是可以節省一些糧食;可現在,來到菩提宗人越來越多了,對糧食的需求也越來越大了。短時間內,了性法師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讓門下弟子儘可能多地上山尋找野菜、野果,好應對眼下這令人為難的局面。
由於兩人的心照不宣,議親的正事很快便聊完了,接著又說了些閒話,算是培養一下剛定下的姐妹之情。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柳含煙便提出了告辭。可獨孤娉婷並不同意,又拉著柳含煙來到戲樓聽戲。反正沈熠和趙文秀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也不會有人影響她們。這樣一來,最孤單的就只剩下沈煖了。她的三哥跟她的好友膩膩歪歪去了,她的母親跟她的好友的母親聽戲去了,好在還有芸兒等人陪她打麻將,倒也讓她度過了一個還算美好的下午。
眨眼間,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柳含煙再次提出了告辭。這一次,獨孤娉婷再沒有挽留。
眼看時間不早了,沈熠也知道自己該回去了。但是,一看到趙文秀的眼神,他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但像這樣拖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畢竟時間是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停下來的。因此,等到柳含煙第三次派人來找他時,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準備跟趙文秀好好地道別了。
“文……”沈熠剛說了一個字,趙文秀便打斷了他,溫柔地道,“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走吧我送送你。我知道你怕我不開心,一直故意迴避著道別的事,其實我沒關係的。”
此時此刻,就算是千言萬語,也比不上一個熱情的擁抱。而在沈熠剛張開雙臂的一霎那,趙文秀便心有靈犀般地靠在融入了他的懷裡。兩人就那樣緊緊地抱著,感受著彼此愛的心跳。
被熾烈的愛意包裹著的沈熠認真地思考著接下來道別的話,他雖然知道以後還會有很多與趙文秀見面的時候,但卻想把每一次的道別都當作最後一次看待。在這個沒有手機、沒有網際網路的聖朝,很多人嘴裡的“後會有期”,最終都會變成後會無期,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十數息後,沈熠輕輕地推開趙文秀,親了親她的額頭,疼愛地看著她的眼睛,情意綿綿地道:“文秀,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下次見面的話,多半已經是過年的時候了。你放心,我已經跟陛下討了旨,今年會在京都過年的。到時候,我們就又可以見面了。”
趙文秀重重地點了點頭,充滿期待地道:“蠻子,我會在家裡等著你的,兩個月很快的。”
聞言,沈熠只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趙文秀對他越好,他就越覺得心有虧欠,就像昨天在宮裡面對趙雲溪的時候一樣。這種彆扭的心理,絕不是三兩天時間或三兩句話就能消除的。
趙文秀似是看出來了沈熠在想什麼,主動地牽起他的手,寬慰道:“蠻子,你不要因為覺得會在感情上虧欠我而心懷歉意。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