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人的心照不宣,議親的正事很快便聊完了,接著又說了些閒話,算是培養一下剛定下的姐妹之情。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柳含煙便提出了告辭。可獨孤娉婷並不同意,又拉著柳含煙來到戲樓聽戲。反正沈熠和趙文秀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也不會有人影響她們。這樣一來,最孤單的就只剩下沈煖了。她的三哥跟她的好友膩膩歪歪去了,她的母親跟她的好友的母親聽戲去了,好在還有芸兒等人陪她打麻將,倒也讓她度過了一個還算美好的下午。
眨眼間,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柳含煙再次提出了告辭。這一次,獨孤娉婷再沒有挽留。
眼看時間不早了,沈熠也知道自己該回去了。但是,一看到趙文秀的眼神,他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但像這樣拖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畢竟時間是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停下來的。因此,等到柳含煙第三次派人來找他時,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準備跟趙文秀好好地道別了。
“文……”沈熠剛說了一個字,趙文秀便打斷了他,溫柔地道,“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走吧我送送你。我知道你怕我不開心,一直故意迴避著道別的事,其實我沒關係的。”
此時此刻,就算是千言萬語,也比不上一個熱情的擁抱。而在沈熠剛張開雙臂的一霎那,趙文秀便心有靈犀般地靠在融入了他的懷裡。兩人就那樣緊緊地抱著,感受著彼此愛的心跳。
被熾烈的愛意包裹著的沈熠認真地思考著接下來道別的話,他雖然知道以後還會有很多與趙文秀見面的時候,但卻想把每一次的道別都當作最後一次看待。在這個沒有手機、沒有網際網路的聖朝,很多人嘴裡的“後會有期”,最終都會變成後會無期,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十數息後,沈熠輕輕地推開趙文秀,親了親她的額頭,疼愛地看著她的眼睛,情意綿綿地道:“文秀,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下次見面的話,多半已經是過年的時候了。你放心,我已經跟陛下討了旨,今年會在京都過年的。到時候,我們就又可以見面了。”
趙文秀重重地點了點頭,充滿期待地道:“蠻子,我會在家裡等著你的,兩個月很快的。”
聞言,沈熠只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趙文秀對他越好,他就越覺得心有虧欠,就像昨天在宮裡面對趙雲溪的時候一樣。這種彆扭的心理,絕不是三兩天時間或三兩句話就能消除的。
趙文秀似是看出來了沈熠在想什麼,主動地牽起他的手,寬慰道:“蠻子,你不要因為覺得會在感情上虧欠我而心懷歉意。你喜歡我,對我好,這些事我都能真真切切地感覺得到。”
沈熠寵溺地摸了摸趙文秀的秀髮,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最終還是趙文秀開啟了局面,拉著沈熠來到了正廳。她知道沈熠是因為她才會這麼猶豫不決地不肯走,便決定主動送他走。
坦然地告別過後,沈熠登上馬車,跟著柳含煙回家去了。明天還有一場好戲等著他這個主角去演呢,今晚須養好精神,否則一旦掉了鏈子,聖帝那邊絕對不好交差。
回到侯府,沈熠將柳含煙送回了紫竹院,又去見了沈泓。父子倆閒談了幾句,聊了一些朝中近來發生的事,最值得他注意的還是南境邊軍幫助楚國前任皇帝楚合義復國的事。可惜的是,沈泓打聽到的的情報太少,而軍報又是秘密,除了聖帝特旨外,很少有幾個人能看到。
隨後,沈熠又來到了主院,想跟謝、寧延兩人聊聊。豈料他們中午便回了同安縣,說是書院裡臨時有事,順帶著將易風也帶走了。聽到這個訊息後,他竟突然覺得有些小小的遺憾。
回到梧桐院後,沈熠分別給留守在同安縣的四師兄玄封和身在沁沂山窯廠的齊師兄玄碩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們自己不日將返回同安縣,並讓他們做好準備,過幾天與他一同南下。
吃過晚飯,沈熠又找來了玄策跟他說了明天的事,希望玄策能換身衣服,隱藏在人群中,保護自己的同時,順便幫他找找那些疑似玄珠堂的人。對於這種用活人試藥的組織,他還是很憤慨的。前世時,他曾閱讀過許多侵華日軍拿中國人做藥理實驗的文獻,知道這種反人類的行為有多麼殘忍。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來到聖朝後,竟又遇上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玄策雖然不願意換下自己的道袍,但一聽到那些人可能與當初的博古行案有關,立馬就同意了。起初,他也以為博古行只是在做販賣良籍之人的生意。可沈熠後來告訴他,博古行的背後還牽扯到一個以活人做藥物實驗的組織,這更是激起了他的怒意。原來還由於沒辦法找那些人的晦氣而悶悶不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