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相信雋孃的話。
對於沈熠這種失態的表現,雋娘似是早有預料,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心情平靜地道:“夫人當然知道。我當初剛來侯府的時候,就已經跟夫人說過此事了,這點你大可放心!”
“你說的‘剛來’是指十年前?”沈熠皺起了眉頭,不敢置信地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就留給你自己找答案吧,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知道的。”雋娘意味深長地道,“行了,時間差不多了,夫人也快醒了,我該過去伺候了。三公子,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什麼意思?你說明白些。”沈熠一頭霧水,看著臉含笑意的雋娘,心裡面充滿了疑問。
雋娘沒有回答,起身離開了涼亭,留下沈熠一個人發呆。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混沌,有些捋不清頭緒。他原本是要來與柳含煙敘敘母子之情的,可卻遇上了雋娘,聽到了很多古怪的話。他剛來到聖朝的時候,以為雋娘只是柳含煙身邊的一個丫鬟。可後來,經過他的觀察,他發現柳含煙對待雋孃的態度很客氣,根本不像是主僕。他本想當面問問柳含煙,可轉念一想,他現在的身份是柳含煙的兒子,在聖朝這個封建時代,他沒有資格問母親的事,因而也就不了不了之了。可今天,雋娘雖然親自解答了這個問題,但留給他的問題卻越多了。
呆坐了好一會兒,沈熠還是起身離開了紫竹院,他要先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事。無論是趙君慧跟他說的關於柳含煙以前的事,還是他的腦海中與現實有著很大出入的記憶,抑或是雋娘跟他說的那些令他摸不著頭腦的話,這些都令他無比在意,必須好好想想。尤其是雋娘本人,以前的他很少會與雋娘這麼近距離地說話,可經過今天的交談,他覺得雋娘太神秘了。
回到梧桐院,沈熠將自己關進了書房,開始覆盤今天的事。直到酉時左右,他才開啟了書房門。雖說有些事情仍舊沒想明白,但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些事想再多也是無用,還不如等到真正遇上的時候再與其計較呢。
聽完趙君慧講述的這樁他從未聽人提起過的往事,沈熠心裡五味雜陳。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能算是柳含煙的親生兒子。但是,他確確實實地藉助了柳含煙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具軀體才得以重活一世。因此,他早已在心中將柳含煙當成親孃一樣看待了,故而在聽到他的“親孃”為了他敢於正面硬剛先帝的豐功偉績後,發自肺腑地越發地敬佩這位剛毅的母親了。
“想來你娘從未跟你說起過這些事吧?”趙君慧見沈熠沉默不語,心裡也猜到了個大概,感佩地道,“同為母親,換做豹兒遇上了你當年那種事,我是絕對沒有勇氣跟陛下打擂臺的。就憑這一點,我就打心底裡很佩服你娘。聽說當今陛下還賜了你娘一個誥命,她也確實值得。”
沈熠默默地點了點頭,許久之後,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裳,鄭重地向趙君慧施了一禮,感激地道:“郡主殿下,多謝你告知我這些往。至於令郎的病情,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我相信你。”趙君慧毫不懷疑地道,“行了,今天就先談到這裡吧。之所以派人請你過來,主要還是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辦法醫治豹兒。如今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一句,最遲明年三月,我要見到一個健康的豹兒,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沈熠明白趙君慧還沒有放棄讓扈豹去競爭成國公府未來的繼承人,但他卻沒有多說什麼。一是因為他沒有資格去管別人的家事,二是因為他現在壓根沒有那個心思。此時此刻,他只想快些回到鎮國侯府,陪柳含煙說說話。孤零零地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唯有家人的關懷才能讓他感到這世上還有一絲溫情。對於他這種自小就缺少母愛的人而言,這種關懷無比重要。
“郡主殿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沈熠抱拳道,“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請留步!”
離開趙君慧的房間後,沈熠徑直來到樓下,找到了已經吃飽喝足的姜姝和玄策。簡單地交流過後,三人便離開了賓鴻客棧,吩咐車伕劉三將馬車牽了過來,直接回了鎮國侯府。
回去的路上,玄策忍不住問道:“小師弟,中午出門的時候,你不是說下午要去濟世堂看看的,怎麼突然就決定回去了。看你這火急火燎的模樣,莫不是鎮國侯府發生了什麼大事?”
“呸呸呸,三師兄,你說什什麼呢?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沈熠趴在視窗,不滿地道。
玄策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太吉利,但還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