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沈熠只得暫時放棄審問,打算先去問問當晚其他四組負責值守的禁衛,看看是否能從他們那裡得到什麼訊息。若是他們也都一無所知,那他就只能去京都府打探訊息了。
就在沈熠準備轉身離開的一霎那,眼尖的玄策卻指了指站在最右邊的那名禁衛,提醒道:“小師弟,先別急著走,我覺得你可以先去問問他。我剛才仔細觀察過,在你問話時,此人就一直迴避著你的眼神。他雖然站得較遠,又是在陰影處,但現在畢竟是白天,憑我的眼力,只有留點心,還是能輕易地注意到他的肢體動作的。他的眉頭時不時會緊蹙起來,嘴角也會不停地閃動,雙手也一直不停地摩擦著衣服。這些都能說明他心裡有事,或是有什麼話要說。”
玄策話音剛落,沈熠、魯唐及其他人紛紛看向那名禁衛,像是要從此人身上看出些什麼。
那名禁衛見狀,明顯地緊張了起來,連說話也結巴了,連連否認道:“不是我,不是我!”
沈熠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得魯唐一聲怒喝:“宋角,你若是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出來!”
名叫“宋角”的漢子一個哆嗦,低聲道:“隊長,那藥真的不是我偷的,你要相信我啊。”
“我當然可以相信你,但你也要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與此事無關啊。”魯唐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小子到底知道什麼,趕緊說出來,別讓老子動手,你可知你這樣會害了兄弟們的。”
宋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扇了自己兩個巴掌,道歉道:“隊長,弟兄們,我對不起你們啊。關於此案,我確實知道一些訊息,但我真不是故意隱瞞的,我實在是不敢說出來啊。”
魯唐走到宋角身邊,將其一腳踹翻在地,怒聲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屁話,趕緊說正事。”
“魯隊長,稍安勿躁,光靠暴力可解決不了所有事情!”沈熠這時終於開口了,正色道,“宋角,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你放心,只要證明此案確實與你無關,我定會保你性命的。”
“沈爵爺,您不會騙我吧?”宋角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膝步來到沈熠面前,激動地道。他剛才也聽到了周懋的話,知道沈熠的身份非同一般,只要沈熠願意幫他求情,周懋一定會從輕發落他的。他倒不是怕死,只是家裡還有老小,離不開他這個唯一的男丁,他不敢死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當著這麼多年的面許諾於你,自然不會背諾。”沈熠道。
“沈爵爺是什麼人,難道會騙你不成。你這個混小子,氣死我了!”魯唐開始打配合道。
“是,是,隊長說的是,是我說錯話了!”宋角連聲附和,看向沈熠道,“沈爵爺……”
“起來說話,你這樣跪著像什麼樣子?”沈熠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角,很是不滿地道。
宋角聽話地站了起來,抱拳施了一禮,這才仔細地說起案發當晚的事:“沈爵爺,事情是這樣的。案發當晚,小人因為吃壞了肚子,換崗後便急忙去解手,回來的時候遇見了三名太醫署的人。他們行色匆匆,邊走還邊回頭看,像是在害怕什麼。按照之前定的規矩,亥時過後,除了負責值守的禁衛外,其他人一概不得進入後院及庫房。因此,小人便追上去詢問。
那三人見小人突然出現,也是嚇了一大跳,且那個下巴有痣的人還低聲說了一句‘好險’。小人本想按規矩將他們押到謝團長處,可他們卻請求小人放過他們一次,還說他們這是初犯。那個下巴有痣的人還說他們之所以違規跑到後院,是因為下午做事時意外丟失了家傳的玉佩,不得不違反規定來尋找。可夜色已深,他又害怕遇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才叫了兩個好友作伴。若我真的要按規定將他們押到謝團長處,那他們一定會被上面的人趕出藥物研製小組的。那樣的話,他們這段時間以來所付出的努力就都白費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牽連好友,我要是抓人也可以,但請放過他的兩個好友。說著還拿出好一大筆錢塞給我,讓我通融通融。我當時一時糊塗,又念及那個人很講朋友義氣,便答應了下來。
然而,剛到後半夜,庫房那邊就傳來了訊息,說是丟了一批藥。小人當時就覺得那三人有問題,本想當場檢舉,可又想到自己收了他們的錢,一時猶豫了。小人原本還打算第二天一早就抓出那個下巴有痣的人,然後帶著他去向謝團長揭發此事。可是,當小人第二天早晨去抓人時,才發現人群中根本沒有下巴有痣的人。小人當時就意識到大事不好了,於是更加不敢聲張,想假裝無事發生。可是,剛吃過早飯,京都府的人就